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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的内容一如既往地无聊。
纪无忧听得昏昏沉沉,脑袋一点一点,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
“纪将军?纪将军?”
纪无忧:“?”
“陛下有事?”
众人对她左耳进右耳出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文曜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充满耐心地解释:“方才御史弹劾南淮郡王的幼子指使部下强占寡妇田产,利用民间‘殉葬’恶俗将人逼死,按照年前修订的新法,对这种行为是要重刑加身的,但毕竟是南淮郡王之子,朕举棋不定,故而想听听纪将军的意见。”
“这好办啊。”纪无忧随口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新法怎么定的就怎么判呗,要不律令不跟儿戏一样?”
“那要是按律当斩呢?”
“斩呗。”
文曜帝点点头。
“如此,便依纪将军所言。”他语气有些沉重,“秋后处斩。”
纪无忧突然反应过来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
纪无忧沉下脸。
她其实无所谓被人记恨,但被皇帝算计着当枪使,这个认知让她非常不爽。
纪将军一直不高兴到了下朝。
百官散朝,魏知白已经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了。纪无忧果然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衣袖:“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出了殿门。
前方有几位官员同行,其中一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周围人好一阵呼喝。
纪无忧隐约听见有人提到“徐昌永”一词,不由得好奇问:“他们说的徐昌永是谁?什么是南风馆?男妾就是男的妾室吗?”
“这……没,没什么。”魏侍郎面红耳赤,“那个姓徐的……他自以为风雅,其实都是不堪的事情。”
连魏知白都这么说,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那他以后还要娶妻吗?”纪无忧问。
“他是家中独子,他家里人肯定要他娶妻生子……”魏知白十分尴尬,“将军不该听这些,污了将军耳目。”
“为什么?”纪无忧不太明白,“他不就是玩男人么?”
“咳咳咳,将军日后在外面,千万不要同旁人说起这些。”魏知白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她,“恐怕有碍名誉。”
……
终于轮到魏知白休沐。
纪无忧心安理得地翘了早朝,穿了青杏搭配好的首饰裙衫,挽上一条银线刺绣的披帛,把魏知白约到了京城里最大的酒楼吃早茶。
两人抵达了酒楼,纪无忧让随从去要个包间,却得知楼下的包间已经都被订走了。
“楼上没有包间么?”
“回将军,据说楼上今日有贵客,不对外接待。”
“什么贵客这么大排场。”纪无忧有点不爽,“占那么多房间,他用得完么?去跟酒楼说,我今天就要个包间,让他们看着办吧。”
随从于是又去递牌子。过了片刻,酒楼老板跑过来了,神色尴尬:“不知纪将军莅临,有失远迎……楼上包间是有的,将军请。”
两人跟着掌柜上了顶层,纪无忧看见左边的包间门口站着数名家丁扮相的护卫,看着有军旅气,撇了撇嘴,拉着魏知白进了右边的包间。
茶博士上了茶水。纪无忧正在看菜单,突然听到另一个包间里有人说话,似乎是情绪有些激昂,提高了声音。
“陛下一定要提防纪无忧!她当年就曾经弃京城于不顾,恐怕……”
另一人用扳指一类的东西轻轻敲了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