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池起,分别经天泉、曲泽、郄门、间使、内关、大陵、劳宫和中冲诸穴。
孙思邈逆心包经用针刺穴,就是要泻出心蛊,在这工夫,已针刺到郄门一穴。
那为首苍老之人暗叫惭愧,知道孙思邈方才不过压断了床榻,趁乱之际将斛律琴心转移,本事之高,身法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亦明白关键所在,知道若被孙思邈针刺到斛律琴心的天池要穴,泻出心蛊,那时候他六人再无机会得手。
见方才孙思邈趁乱而走,却未攻击,那苍老之人只以为孙思邈已竭尽全力,哑声道:“兄弟们,出手。”
他声到人到,斗室中竟纵到半空,一刀劈下,双眸圆睁,暗想无论孙思邈如何变化,他这次绝不会砍空。
孙思邈额头汗落,却看也不看来袭之人一眼,右手施针不停,左手突然一抖衣袖。
一道青光爆射而出,直奔空中那老者的左眸。
那老者从不想孙思邈竟有余力反击,见他一挥衣袖,青光闪动,竟有森森剑气迫面而来,大喝一声,挥刀斩去。
刀交青光,并无声响,那青光半空竟然一个转折,再向那老者右眼刺来。
那老者大惊失色,空中吸气,一个空翻回到原地,只感觉脸颊热辣辣地疼痛,伸手一摸,不但蒙面黑巾掉落,露出苍老的面容,脸上也鲜血流淌。
他如中了一剑。
那老者转望其余五人,才发现那五人亦退到原地,神色狼狈。
原来方才刹那之间,不止那老者,其余五人亦同时感觉有青光袭来,森森剑意,竟抵挡不住,狼狈后退。
幸亏孙思邈不能移动,并未趁势追击,不然他们六个说不定已倒下几个。
众人举目望去,就见孙思邈左手衣袖有条青色丝带直垂地面,想必就是方才击退他们的那道青光。
可那丝带怎么会如剑般的锋锐?
众人骇异非常,不信这丝带被孙思邈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不是丝带,而是天衣。不是青光,而是剑法!
是天衣剑法,孙思邈用的定是天衣剑法!
天衣无缝,天衣本无敌!
金针已落在斛律琴心臂弯处的曲泽要穴。
那老者又惊又佩,瞥见孙思邈额头大汗淋漓,却顾不得擦拭,显然正全力用针施为,立即明白眼下到了关键时刻。
天衣无敌,但眼下天衣却有缝隙,孙思邈的破绽就是斛律琴心,孙思邈用天衣剑术能退敌,却不能杀敌,当然已是强弩之末。
一念及此,那老者一挥手,众人再上。
一时间半空霍霍刀光,嗤嗤剑响,片刻工夫,那六人连冲数次,但均被孙思邈迫回。
他们明知孙思邈运用的不过是条青色丝带,可那青色丝带挥动起来,纵横捭阖,剑气森然,每次刺出,必指他们的双眸、喉间、太阳穴等要害。
有那老者出血的前车之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以身犯险,让要害处被孙思邈的那条丝带击中。
如是者三,孙思邈不但额头有了汗水,头顶已有了蒸蒸热气。
他一手运剑退敌,一手运针救人,分心二用,均不能有丝毫差错,极是耗费心神。
片刻后,他已针刺斛律琴心的天泉穴上,但呼吸已急,少有的气息衰竭,暗自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