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男子将碗一推,回绝道,“不必了,都是营里发的军粮。”
“都是营里发的军粮,那又怎么样?”女人把碗往男人面前一放,怒气冲冲道,“凭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吃米饭吃到饱,你一天就只能吃块糠饼?”
“无妨的,够吃了。”男子嚼尽了最后一点儿,咽下,“拿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我去练武了。”
“哟~哟哟!这不是那贞洁亮夫吗?”几个找乐子的女人走过来,“这种货色……啧啧……韩潮,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不忌口啊!”
“你说什么?!”一点就着的女人登时跳了起来,却被一旁的男人及时的摁下去,“是,污了几位的眼睛,奴家知错。”
“黎书!你对她们软,她们非蹬鼻子上脸不可!”女人不服喊道,男人却似乎并不介意,“别闹。”低低的一句。
韩潮闻言,很不舒服,他的态度,让她觉得,她好像是他的妹妹、他的女儿或者……他的累赘似的。
……他的累赘?
韩潮忽然就停了动作。
“呵!还真听话……”带头儿的女人满意地看着一旁停了闹腾的韩潮,又看向男人,“总之,我们就是找着了个东西,然后跑来乐呵的。”
男人似乎对她的话并不感兴趣,她亦不着急,掏出个物件儿轻轻晃了晃,而后满意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瞬间睁大,“你!还给我!”男人猛地起身。
“嗯?这么害怕啊……这链子很贵吗?什么做的啊这是……”见着男子已到了身前,却并不敢贸然来抢,似乎是在忌惮那纤细的过分的链子受不得什么拖拽,女人很满意效果,把项链攒进手心。
“嗯……用这个逼他干什么好呢……”女人认真地思索着。
“让他光着身子溜一圈儿军营怎么样?”
“嘁!这货色,你想被全军营的堵起来打吗?”
“不然能让他干什么?剩的平时没那链子他也会干吧!”
“娘的!他娘这年头整死个人都不会了,你们还都能干嘛?”
“这贱货,哪儿都没用!能逼他干嘛?”
“吵吵嚷嚷没个有用的,”带头的啐了一句,忽然灵光一闪,“干脆,咱们就把这链子毁了,看看他反应?”
自认这法子不错,女人还未等到身后追随者的喝彩,就只觉腹部一阵剧痛,手不由一松,而后见着那条链子飘飘忽忽落到了男人的手中。
周围的空气,似乎是有着那么一分半分的停滞。
莫说他人,就连与黎书走得最近的韩潮,都被结结实实吓到了。
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无论怎样欺辱都逆来顺受的男人,居然一拳,打到了营中几号惹不得的人之一的肚子上。
男人慢慢地将链子收到怀里,缓缓抛出一句,“韩潮,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淡淡的视线,清浅的语调,让韩潮觉得,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与他贴近过。
而后,男子坦然地蹲在那里,护着头,接受着回过神来的那女人的追随者的拳打脚踢。
嘁!他说不管,她就能看着他挨打不管了吗?
韩潮冲上去与她们撕打起来。
情况混乱,直至军中管事儿的前来干涉。他甚至没有等着众人告状,就勉强站起来,“是我先动的手。”对着管事儿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的怀疑眼神,没有解释。
“该死!娘的!这男人真他妈的不老实!你们给我狠狠地罚他,听到没有!我伯母可是袁副将!”
“把他杖毙,杖毙了!这个贱人!”
军中自有法令,虽然每每让人觉得,那就仅仅是为他一个人订制的罢了。但总算,既是有法令,就不能如那女人要求的,因军中私斗这种事情将他杖毙。
当然,男人竟然大肆攻击女人的罪名是成立的,杖毙虽过于严重,却也未尝不可。
可是,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黎书终归是左相推荐来的,还带上了那个新上任的昏庸小皇帝,无论如何,人也不是可以说处死就处死的。
五十军棍,五十马鞭,军前执行,以儆效尤。
“黎书愿双倍受罚,只求稍存体面。”知道军罚需要裸、露受刑部位,男子高声道,却轻易地被淹没于众人窃窃私语之中。
行刑者不顾黎书是个男子,几个人将其按到刑凳上,当着众人的面儿,一把拉下男人的裤子。男人猛一瑟缩,却不吵不闹,认命了似的护了最关键的部分,等着刑责加身。
臀腿处有交错成渔网形的新伤,是前几日,因为没有洗完半个军营的人的衣服,而被用藤条教训出来的。
男子身形让人起不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施刑者刑具的上下起伏体现不出丝毫犹豫。
男子紧紧抱紧了刑凳,身子不自主轻轻颤抖着,狠狠咬着唇压抑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