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贵望向了起火的位置,眼睛中有难过,有怒火,有不敢置信,用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成语来形容,就是:“五味杂陈!”虽说五味,却唯独没有甜味。
这是他的家,无论多远,一眼望去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起火的地方那可是自己仅仅存下的一点儿粮食的粮库啊!宇文贵让自己从容,想让自己冷静,但是看向了沈林的脸色,怎么都不能快乐起来,沈林嘴角噙着冷笑,他忽然明白了,这小子一直在用一个强悍的姿态扮猪吃老虎,他这是把自己的班底都全部溜出来,然后要一举把自己灭掉啊!
一阵阵霹雳响声,火光冲天,已经是黑夜,根本看不清楚,是一些什么人忽然就杀向了宇文贵队伍的身后,借着影子,只能看到一支大约有二三十人的队伍,仿若虎入羊群一般,大杀四方,要破坏掉宇文贵兵马阵型,刀叉剑戟斧钺钩,十八般武器,简直应有尽有。本来沈林已经危在旦夕,但是这忽然出来的凶猛的二三十人的气场,还有那粮仓大火,已经全然让这里的兵马没了士气,今天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战局有变,宇文贵不会让自己的兵马再继续有伤亡了。
要杀沈林来日方长,实在不急于这一时了,披头散发的他命令身边人放信号弹,一部分人马撤走,一小队人马阻挡,家也不能回了。
这个瞬间,形势彻底逆转,那宇文贵心中自是不服,怒视着沈林,快速消失进了自己的大批人马当中。
沈林二十人提刀望着他们走远了,又看着那二十来人把敌人杀退就消失不见,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胖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老大呀,你可把我坑苦了,胖爷想了一百遍了,要死在这,可是,老大你要有安排,你就直说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闺女啊!老大,你真不用给我们玩儿破釜沉舟的心理把戏!”
这胖小子是心弦松下来了,彻底不成样子了,和那八朵金花都有些诧异,这样的铁血男儿,就这样嗷嗷哭了起来?
沈德二愣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闺女?”
红姑背着自己的大弓走了过来,坐在沈林的对面,一脸惋惜,道:“差一点儿就把宇文贵杀了,可惜了,大哥,我觉得这次……”看着红姑欲言又止的样子,松了口气的沈林笑道:“咱自家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红姑抿抿嘴唇,放下了弓箭,检查沈林手腕伤势,道:“大哥,咱们还有这样的班底,就应该完全把宇文贵灭了,完全可以的,这次虽然杀了他们不少兵马,可是他们的骨干还在,再有,打得他们虽然回不去家,他们本身就是随遇而安的队伍啊!”
沈德二在一边搭腔道:“是啊,干爹,二姑说得对啊,咱们全歼那五千兵马,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指挥官啊!”
沈林笑了笑
,道:“你们都认为那是咱们自己人啊?老子现在还纳闷儿呢,说不定宇文贵这老小子是被黄雀在后了!”
“啊?”沈林话毕,众人发出了一阵惊骇声,纷纷寻思,打了这么多年仗,头一次有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宇文贵是真心冤枉沈林了,这确实不是深林的人。
沈林低声道:“所以,大家还得打儿精神来,那队高手,说不清是敌是友!”顿了顿,沈林等红姑帮自己包好手腕儿,继续道:“红姑,你说那二十多个高手,他们在想什么?难道这次来,只是为了把宇文贵的粮草点了?”
红姑道:“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对我们动手?”
沈林道:“如果是我,我不会,他们就不一定了!按照常理说,他们也是小股队伍长途奔袭,是不会和实力差不多的队伍卯上的!但是这些人,会是谁呢?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红姑微笑道:“算了,反正咱们这次占了大便宜,下次得提防着一些,不能让宇文贵那厮日子好过了!”
“呵呵,一点儿不吹牛的说,咱们从开始到现在的战斗,都是无往而不利,最危险的当属布韦岛拼刺刀那次,一直没死,不少人会说咱们是运气好,可是你我心里都清楚,只有这次,才是运气好啊!”沈林望着天空月亮周边有了光晕,温度又要降低了,沈林叹息一声:“打了一仗,死了那些人马,谁赢了?妈的,老子还是不够厉害!”
地面上点起了一堆堆篝火,拉来了一匹战死的战马,烤肉。
大家包括沈林的战马都有伤势,此战总算过去了,都得以安歇,被火堆围着,大家都睡了,沈林四人挨个放哨,直到看到第二天旭日东升,深林倍感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