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荆山身为主持伊林市人大工作的副主任,在伊林市干部群体中威望颇高。他原以为调动女儿工作一事会轻而易举、顺风顺水,可万万没想到,卢祥如的态度却让他心里极为不痛快。
临近中午下班时分,宝荆山踱步来到书记办公室。有条不紊地汇报完市人大近期的各项常规工作后,他脸上堆起笑容,开口说道:“书记,我这儿有件私人的事儿,想请组织帮忙解决一下。”
卢祥如微微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宝勒尔刚提了正科级,市里最近才完成人事调整,目前实在没有空缺的岗位。要不先等等?看看年底的情况如何?”
宝荆山心里十分清楚,女儿今后要以家庭为主,便说道:“书记,宝勒尔对岗位倒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随便安排到哪个单位当个副职就行,哪怕清闲点也没关系。”
卢祥如突然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发问:“听说宝勒尔正和明宇同志谈恋爱?”
宝荆山心里一紧,不过多年的官场历练让他面色依旧平静如常,语气淡淡地回应道:“好像有接触,他们在一个单位上班,这样下去影响不太好。所以我才想着让宝勒尔调回市里工作,还望书记能帮忙协调一下。”
在伊林市,一直存在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四套班子领导的子女相关问题,市里通常都会进行统筹安排。宝荆山自恃这一点,压根儿不觉得卢祥如会在这件事上刻意为难自已。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卢祥如神情严肃地说道:“宝勒尔提拔不满一年,试用期还没过,暂时不能调整岗位,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在伊林政坛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宝荆山岂能不知,规矩是规矩,但迂回变通的办法多如牛毛,卢祥如是成心刁难自已!
放在以前,宝荆山确实对卢祥如有一定的敬畏之心,毕竟他是一把手。但如今,你他娘的一个小小县级市市委书记,算什么东西?老子可是鸿涛书记的亲家!也就是明宇家教好,按规矩办事,他如果是个纨绔,灭你这种玩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宝荆山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书记,我就这一个女儿,这辈子也没跟组织开过口,还请书记帮个忙,可以先把宝勒尔借调回来,她对职务没要求。”
卢祥如微微皱起眉头,略作思忖后,缓缓开口说道:“宝勒尔毕竟是格日勒镇的干部,这样吧,你让明宇同志找我,我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宝荆山一听就怒了,阴沉着脸说道:“卢书记,宝勒尔是我的女儿,我只想把她调回市里,能离我近点,也好有个照应,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我的老脸就这么不值钱?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人不能太过分!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卢祥如脾气也上来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宝荆山,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市委,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宝荆山宝荆山毫不示弱,怒怼道:“我已经很客气了!刘宛霏那样的干部都能提拔,我女儿为什么不能调回来?组织用人还有没有公平可言?人大作为监督机关,必须切实发挥作用,履行好监督职责!”
“别忘了,我才是人大主任!人大不是你说了算!”卢祥如怒不可遏的说道。
“我是人大主持工作的常务副主任!你要是觉得我不称职,可以把我撤了!”宝荆山针锋相对,毫不退缩。
卢祥如气得浑身微微发抖,怒吼道:“你以为我撤不了你?”
宝荆山冷笑着,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你还真就撤不了!我是处级干部,管理权限在盟委!”
两人怒目而视,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办公室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秘书张超在门口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心中一惊,赶忙给秘书长廖捷汇报了情况。
不一会,廖捷推门而入,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赶忙快步走到宝荆山身边,脸上堆满了笑容,劝慰道:“老领导,有什么话咱心平气和的说,吵解决不了问题!”
宝荆山气势汹汹地说道:“我没有吵架,凡事要讲道理!卢书记,我就一个要求,把宝勒尔调回来,我方便照顾她!”
卢祥如阴沉着脸,强忍着怒火说道:“行,现在只有重点项目办空个副主任,你要愿意,下次常委会研究!”
宝荆山一听,更加愤怒了:“你这纯粹是故意恶心人!宝勒尔好歹是正科级,就算她不图进步,你也不能这样糟蹋人吧?就你这水平,还能市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