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只伤不杀,下手是不是太轻,毕竟你不想伤人性命,别人可是想要你的命呐!”
青袍小道士望着皇宫内大批禁军朝一处集结,做防御姿态的架势,笑吟吟的道:
“若小道是天下第一人,定要把这皇宫付之一炬,让世人瞧一瞧,所谓称孤道寡的独夫跟。草芥无异。”
王一行和姬若风脸色一滞,没想到某人会说出杀心如此重的话。
“你这肆无忌惮的骄狂,倒是让我记起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李长生大笑一声:
“哈哈哈,若不是北离皇族萧氏与我颇有渊源,说不准真会大开杀戒,岂会小小的恐吓一番。”
青袍小道士悠然道:
“所以,在小道看来,李先生挂碍太多,红尘气太足,仙人之名难副其实,还是我的小神仙的外号名不虚传。”
“好一个喜欢自夸自大的小道士,若你活到我这般岁数,想必就不会这么想了。”李长生失笑道。
青袍小道士摇了摇头:
“李先生久居尘世,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天下间的牛鬼蛇神不怕天不怕地,怕的只有跟他们太过不一样的人。”
“以致你太坏,他们会灭人,太怂他们会踩你,而你太好或太强,他们也不放心,会打压你、疏远你。”
“只有你跟他们差不多,他们才安心地接受你。”
“要是按你这么一说,世上最逍遥的是那些知道怎么把自己伪装的和别人一样的人。”李长生眸光一深,道:
“你能入逍遥天境而不入,以酿酒算命为乐,是不是就觉得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庄不染笑着反问:
“李先生是想听假话,还是听真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以都说来听一听。”
“假话是害怕世上的人,知道小道的绝世天资后,要来踏破望城山,将我五马分尸。”
“真话是小道胸无大志,只想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世间种种与我何干。”
李长生听完,沉默少许时间,道:
“世间最顶级的活法是观空自照,即身入红尘而心在世外,不被表象所迷惑,理解事物的无常和变化,如同流水不恋旧河道,清风何恋昨日林。”
“我愈发的觉得今后一旦你想,便能一步入神游。
“呵呵,李先生还漏说了一句,人间最痛的断舍离是情劫斩妄。”
青袍小道士淡笑道:
“你之所以不说,该不会是堂堂天下第一人,武功境界俨然臻入大神游玄境,可称地仙的存在,也没法渡过情劫?”
李长生一听,看向神色莫名的王一行:
“赶快把这惹人心烦的小道士,带回望城山,让吕素真严加管教。”
说罢,袖袍一挥,三人皆被一股风势吹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日后。
天启城外的易水河畔,一大一小两个道人并肩而立。
只见易水河两岸白杨绿地,风景如画,湖面如镜,碧波荡漾,美得不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