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绪坐直身体,扭头视线投向车窗外,看着倒退的霓虹灯影,心里一个小人用力掐着自己脖子,恨不得将自己掐死。
路时曼抬腿轻轻踢了踢路池绪的腿:“二哥,喜欢闻季凛深那是人之常情,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季凛深僵坐着,不知道是被路时曼的话说的脸红,还是被路池绪的动作搞的尴尬而脸红。
总之,他就是脸红了。
车内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话。
路时曼安静了几秒,又忍不住开口:“二哥,你真的不闻一下吗?这里最香了。”
她拽着季凛深衬衣,低头又闻了一下。
路池绪咬牙:“不闻,我又不是变态。”
路时曼觉得自己被骂了,不满地小声嘟囔:“刚刚偷偷闻,被发现了就说不闻,真的是。”
“不闻算了,我还不给你闻了。”她替季凛深将衬衣纽扣系好,重新环住他的腰肢:“想闻都不给了。”
路简珩开着车,实在没忍住:“他季凛深是个香薰吗?闻闻闻,闻个屁啊!”
一句话,同时骂了路时曼跟季凛深两个人。
路时曼撇撇嘴不再说话,将头埋在季凛深的胸口。
车内这次是真的陷入了沉默。
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季凛深调整姿势时将路时曼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
他抱着她,骨节分明的手以特定频率轻拍她的脊背,像是给受惊小兽顺毛般轻拍她的脊背。
车载香氛在暖气里浮沉。
或许是车内的温度适宜,或许是季凛深的怀抱温暖,又或许是有哥哥们陪伴,她睡着了。
季凛深低头时鼻尖擦过头顶,喉结滚动着咽下声叹息。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拿过毯子将她裹好。
半天没听到妹妹吵闹,路池绪不太习惯,一转头,就看到她平静的睡颜。
心蓦然一软,他盯着妹妹红肿的脸颊,此刻才敢将掌心焐热了伸手去触碰。
指尖刚触到她的脸颊,睡梦中的路时曼忽然皱眉呜咽,路池绪立刻就不敢动了。
保持着指尖虚贴的姿势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动作弄疼她。
季凛深垂下眼睫,在路时曼发顶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眸底情绪翻涌,那些被他强行压制住的情绪在她睡着才悄然流露。
撩起眼皮,眼神中的愠怒和阴翳展露无疑,此刻的他早已没有面对路时曼时的温柔和顺。
“哥哥们,是不是应该给个解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毒,裹着路时曼的毛毯边缘被他掐出深坑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没人计较季凛深的态度。
前方一辆白车忽然急刹,又打着转向灯掉头,差点就追尾。
路简珩猛地捶向方向盘,喇叭短促的鸣笛撕破夜色。
怀里的路时曼突然瑟缩,季凛深立即放缓拍抚节奏,掌心贴着蝴蝶骨画起安抚的圆。
“季凛深,我们没有给你解释的必要,但她挨的这两巴掌,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路简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没有了慵懒感反而多了几分森冷。
“父母打的?”季凛深虽然是问,但语气却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