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铁柱叔朝马岭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者立即放轻脚步,在桌边坐下。
两人忙完了户籍的事,一同往外走时,铁柱叔压低声音幽幽道:“他好像对我们的身份产生疑虑了。”
行走的脚步霎时停下来,马岭叔神色一凛:“那怎么办?要杀了他吗?”
话音刚落,铁柱叔就使劲踹他一脚:“你傻了吧,今日你把他杀了,明日寨主就能把你砍成八块挂在县令府门头上。”
马岭叔被打疼了,茫然无措地看着对方。
在他的注视中,铁柱叔思索一阵,叹息道:“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两人窃窃私语地走远。
而闻诀偷偷摸摸地进屋,躺上了床。
……
第二日燕停醒来时,就觉得什么东西压到了自已。
他睁眼,被迎面而来的阳光晃了晃,往下望时,发现刚刚不是他的错觉,闻诀真的压在他的身上。
被子遮盖住身体,仅仅露出一个脑袋,头上那些小辫子经过一晚上的摧残,全部都变得毛毛躁躁,看起来就像是被炮轰过一样。
燕停伸手推了推他。
他也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不是起床,而是抓起被子蒙住二人的脑袋,在燕停唇畔亲了亲。
掀开被子时,阳光争先恐后地照过来,燕停漂亮的眉眼颤了颤,而后倏地皱眉:“讨厌,出去。”
这副模样,显然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不高兴。
好在闻诀对道歉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嘴巴一撇,真挚地说道:“我知道错了,往后我再也不看那些书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燕停转头不想看他。
却瞥见床头的花瓶里,插着一大簇石榴花枝,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其中一枝的花朵已经开败了,上面结了个石榴,小小的格外可爱。
心头的气消散不少,燕停回头看他:“这是你什么时候折来的?”
“今早啊。”看他的表情有所和缓,闻诀笑着在他脖颈处蹭蹭:“你仔细瞧瞧,叶子上还带着露水呢。鲜花赠美人,你喜欢吗?”
嘴角不受控制想要上扬。
但燕停还是忍住了,板着脸哼哼唧唧:“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就好。”闻诀凑上来,捧着他的脸亲:“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呀。”
两人闹作一团。
铁柱叔却在这时来敲门,严肃道:“李昭亲自带着五千两黄金来镇子里了,他等会儿要来拜会县令。”
李昭便是李秋汶的父亲,当朝四品大员。
燕停推开闻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不记得自已有没有同对方见过面,万一等会儿露馅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看向闻诀,提议道:“不如待会儿你来扮演县令,去会会他?”
闻诀将脸凑近:“你确定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