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什么?
公爹?
李昭瞳孔地震。
自家儿子娶的明明是燕家的丫头,他没有见过本人,只看过画像。
虽然画师擅长画动物,把人画得格外抽象,根本就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可言。但无论如何,燕家的丫头总不能突然间变成男子吧。
李昭以为燕停只是在胡乱同他攀扯关系,正要开口,人群里的马岭叔走出来。
那身腱子肉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李昭畏惧地抬头,看到他的脸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一愣:“你是景……”
话音未落,马岭叔已经高高举起手里的刀,砍下了李昭的人头。
鲜血飞溅,燕停不禁后退一步避开,看着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一路滚下山坡,隐匿进丛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眉眼轻颤,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
见他呆滞的模样,铁柱叔连忙拍了拍马岭叔的肩膀:“你突然砍人干什么,把压寨夫人吓到了。”
“我只是想早点干完早点回去,”马岭叔憨厚地挠挠头,全然没有了刚才砍人时果断决绝的神情,小心翼翼观察燕停:“真吓到您了吗?我现在给您磕个头行吗?”
燕停摇摇头,目光仍旧直直望着脑袋滚落的地方,半晌才幽幽道:“我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可惜。他头上束发的玉冠,看起来值好多钱的样子,就这么没了。”
铁柱叔和马岭叔双双为他的表现咂舌。
本以为他是活菩萨,没想到他是活阎王。
一行人草草将尸体掩埋,下了山之后,与另一座山上的闻诀会合。
一见面,闻诀就开始哼哼唧唧:“本来该一击毙命的,可惜隔得太远了,本寨主发挥有点失常,射偏了一点。”
话语里满是失落,但明显是希望人夸他的。
偏偏铁柱叔和马岭叔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耿直地说道:“没关系的寨主,往后再练练,一定不会再失误!”
闻诀的脸垮了一下。
很细微的变动,燕停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当即道:“别谦虚,我知道你是故意射歪的。他和他儿子与我颇有渊源,你想让我亲自了结他。”
两位当家后知后觉,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寨主真是高瞻远瞩啊!”
闻诀立马眉开眼笑。
将弓丢给他们,随后将燕停打横抱起来,一路上都是他头上铃铛乱晃的声响。
……
回到县令府后,燕停开始操练府里的人,准备好随时迎接朝廷的责难。
同时认真帮镇子里的百姓做事,拉拢民心。
双管齐下,将镇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走在路上都能听到他们夸当今县令是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