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纲,你后悔了?”
“我已经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后悔?”
张纮苦笑道:“只是没想到袁术和袁绍还能活着,还逃出去了,天下间袁氏门生故吏担任职位的并不少,袁氏一造反,他们的性命也会有危险,为了活命,恐怕会追随这两人起兵,免不得又是一场战事。”
“这也是我所认为的。”
张昭也露出了苦笑:“咱们也算是被逼无奈,前有狼,后有虎,生路只有一条,还有些危险,不过,刘玄德素来善于用兵,有大汉第一将的美称,袁术、袁绍,膏粱子弟罢了,在军事上,应该不是刘玄德的对手,你说呢?”
“便是如此了。”
张纮苦笑道:“虽然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人心怀不轨,但是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期盼着刘玄德获取全胜了。”
于是两人决定不顾一切向雒阳挺进,并且竭尽全力相助刘备获得最后胜利,成为一个胜利者,如此,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张昭和张纮的尴尬,淮南成德人刘晔也感受到了。
身为汉室宗亲,他自幼的生活条件比较富足,学习资源也比较好,所以学识很不错,如今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
不过他觉得这并不足以让他得到骠骑将军刘备的辟召。
倒是这个事情让他的父亲刘普和兄长刘涣非常高兴,认为刘晔的名气已经能够让刘备这样的人物都知道,是家族的重大胜利。
对于是否要去雒阳,三父子商量了一下,父亲和兄长都是赞同的,认为这是他们这一支宗亲能够回到雒阳中央的大好机遇,觉得这是刘备给他们的重大利好。
“骠骑将军刘玄德也是汉室宗亲,如今辟召伱,一定也是因为你同为汉室宗亲,为什么不去雒阳呢?去雒阳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这是能让先祖感到欣慰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刘普是如此认为的,他觉得刘晔二十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应该出去闯一番功业了。
反正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家里守家业,小儿子出去闯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倒是刘涣在高兴之余,也担忧刘晔的安全。
“雒阳此时并不安稳,我听说袁隗、何进与天子不睦,雒阳大兵云集,好像有大事要发生,此时此刻让晔前往雒阳,会不会有些危险呢?”
刘普摇了摇头。
“只要天子还在,雒阳乱不起来,此时此刻,正是刘骠骑求贤若渴的时候,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谁知道下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
我们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是数代先祖之前就已经没有很高的地位了,眼下祖宗庇佑,也不过是地方上的中等人家,想要在本地出仕不是难事,但想要更进一步,就难上加难了。”
刘普所说的倒也是实话。
刘涣和刘晔都知道,以他们的家世,在地方出仕不难,可想要更进一步,登上更大的舞台,则稍微有些欠缺,家族的助力是不够的。
天底下如他们家一样的汉室宗亲家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凭什么好事就能落在他们头上?
现在有一份天大的机缘就在面前,如果不大力地把握住,会后悔的。
刘晔到底是年轻气盛,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遵照父亲刘普的意思,告别家人,启程前往雒阳,去博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五月初,针对雒阳朝廷颁布的天下布告,袁术在汝南打出针对性的讨逆旗号,发布讨逆檄文至中原各州郡,试图掀起反叛浪潮。
当其时,刘晔刚刚抵达陈国,稍微休息了一阵子,结果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准确的说,刘晔是两个消息一起得知的,包括雒阳事变以及袁术讨逆,这两个讯息同时冲击着刘晔的大脑,使他陷入了一定程度的纠结。
不过这个事情的确是大事,从两个视角来看,谁都不干净,谁都能说对方是叛逆,但问题在于,一个已经是皇帝一方的人了,掌握大义名分,另外一个是逃出雒阳的败犬。
谁代表真相?
想了想,刘晔觉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代表胜利?
想了想刘备之前打的胜仗,想了想他曾立下的功绩,刘晔本能地认为刘备会在这一轮纷争之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袁绍和袁术这两个膏粱子弟并不能影响大局。
于是刘晔决定从陈国起身,出发奔赴雒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