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吃得很欢,这是多少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锦衣卫这些办事的总旗,小旗,或者是校尉。
他们的行事作风都习惯了缉拿犯人,加之弘治十二年的科举舞弊案,将唐寅当作犯人带来了京城,甚至怀疑这个家伙在被带来的途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
小卓站在一旁,看着少爷喝着茶水没有动筷,没吃桌上的菜肴,多半也是不合胃口的。
等唐寅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菜也尽数被扫了一空。
见他还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朱厚照气馁地放下了筷子。
一个小太监匆匆走来,在刘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躬身道:“陛下,兵部又递交奏疏了。”
朱厚照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唐寅的肩膀,“唐兄且放宽心,杨轻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说罢,一众东厂贩子跟着朱厚照离开了。
唐寅后知后觉,神色凝重地小声问:“刚刚那个太监说的什么?”
杨轻望了眼已经走远的朱厚照解释道:“刚与唐兄坐在一起吃饭的便是当今皇帝。”
“咕咚……”
唐寅重重咽下一口唾沫。
杨轻又道:“还有,唐兄吃饭的架势确实太狂野了,陛下还一口没吃呢。”
唐寅神情恍惚地站起身,朝着奉天殿的方向深深行礼,而后又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唐兄现在觉得如何?”
他抚着胸口道:“今日实在是……”
“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正是。”唐寅重重点头又是双手作揖。
从一开始以为自己要死在锦衣卫手里,后才发现锦衣卫是给自己来申冤,再有陛下的许诺。
唐寅走出酒肆,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好像在这大明的天也没这么黑了。
离开这里的时候,杨轻带路走着,身后还是跟着一众黑压压的锦衣卫。
低头看向这个跟在后头的孩子,问道:“你真是我堂弟?”
杨云生回道:“如假包换。”
“你来京城做什么?”
“回兄长,家父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来确认伯父一家是否还活着就好。”
“来了京城你可有落脚的地方?”
“弟弟已经安排家中仆从在京城买一处宅院,不会打扰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