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动静,陈墨很识相的退了出去。
他刚到门口便遇到了撑伞而来的祝妙清,她似乎是走得急,被雨淋湿了一侧身子。
祝妙清远远瞧了陈墨一眼。
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复杂。
她先进了连廊,与陈墨面对面遇上:“陈大人,小叔没事吧?”
陈墨摸着鼻子回答:“我看伤的挺严重的,你去看看吧。”
祝妙清来不及和陈墨多语,将伞扔给了身后的梅香,便迈进了卧房中。
陈墨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竟也瞧不出她这副表现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可他作为局外人却看的清楚,若是真的话,谢寒照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试探她了。
祝妙清进去的时候,谢寒照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一眼便瞧见了他身上的伤口。
他身上穿着蓝色窄袖长袍,伤口用白布胡乱的包着,渗出的血染红了白布,也染红了蓝袍。
祝妙清倒吸一口凉气,竟真的伤的这么重。
她赶紧将门外候着的小厮叫进来,“小侯爷伤的这么重,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
“少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小侯爷晕倒前说他受伤的事情一定不能惊动大夫人和老夫人,还望少夫人不要将此事告诉她们。”
祝妙清这才松了口气:“嗯,我知道了。”
小厮退出去后,祝妙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伤口,她轻声喊他:“谢寒照。”
他没有一丝反应。
这伤口如此触目惊心,倒是不像苦肉计。
他应当还没疯癫到拿这么重的伤来试探她。
只是这若不是试探的话,又未免太巧合了。
看谢寒照这副模样,她心里像是氲着一团棉花,呼吸不畅,又奇痒无比。
大夫来了后便先检查了谢寒照的伤口。
他伤了好一会儿了,有一些血已经干涸,怕是一扯伤口也会再次撕裂。
只能将衣服剪开,又拿湿润的帕子,一点一点的将血润开。
祝妙清在一侧看着皮肉外翻的伤口慢慢被清理出来后,她不由得额上浮现了一层冷汗。
梅香劝她:“少夫人若是害怕的话就出去等着吧。”
祝妙清拒绝了:“没事,我正好学一学怎么包扎伤口。小叔这伤之后不也得需要个人替他换药。”
“那……少夫人不走了吗?”
她目光锁在床上的谢寒照身上,“他伤成这样,我总不能丢下他自己回去。回去的事情不急,刚好等他得了空陪我一起回去。”
梅香重重的点了下头:“嗯!小侯爷醒了后若是知道少夫人的抉择一定会开心的!”
这哪里是什么抉择。
不过是当下最优的选择。
若他这不是苦肉计,也能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他看清楚她并没有想逃走的想法,日后也能让他放松些警惕心。
若是苦肉计,她就更不能走了。
只怕前脚走了,后脚她就会被抓回侯府了。
她又问梅香:“他是怎么受的伤?”
“奴婢也不清楚,刚刚听跟着小侯爷一起去追罪犯的侍卫说,说是城外不远处有流寇作祟,那伙人专劫官道,小侯爷他们搜查的时候,遭了流寇的暗算。”
祝妙清并未多想:“没想到天子脚下竟也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