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小声嘀咕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
依拉勒的听觉很灵敏,这些话自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男人擦拭刀刃的麂皮,突然裂成两半。
他大步逼近床榻,却在看到她下意识护住小腹时僵住。
依拉勒的拳头猛地挥向一旁,鎏金烛台哐当倒地。
他在黑暗里沉默良久,最终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她掌心。
“绣金线的。”他声音闷在胸腔里,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用江南的蚕丝。”
见她不接,依拉勒将东西塞进她手心。
*
子夜惊雷炸响时,温挽月摸到枕下金簪。
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声,依拉勒裹着寒气钻进锦衾,冰冷的指尖悬在她腰侧三寸。
他将她娇弱的身体,完全禁锢在怀里。
她数着漏刻等待,直到背后传来均匀呼吸声,才发觉他连大氅都未脱——
今天睡这么死?
温挽月屏住呼吸,在微弱的烛光下静静等待,听着他的呼吸已经陷入深沉的睡眠中了。
她摸出金簪,假装翻了个身面对他,实际上是找准脖子。
他睡觉也不安生,察觉到她的动作,几乎立马又将她搂在了怀中。
她微阖双眸,在静寂的环境中又等了好半晌,直到他再次陷入深度睡眠中。
就是现在!
既然他要将自已永远囚禁在这王府,那她就要他的命。
尖利的前端刺破帐中暖雾时,恰有闪电从窗棂劈进来。
温挽月看见依拉勒脖颈上跳动的青色脉络,那里曾缠绕上自已的青丝。
她将簪尾抵住他喉结的瞬间,腕骨突然撞进滚烫掌心。
“小月亮要往这儿刺。”
依拉勒闭着眼轻笑,带着她颤抖的手,滑向心口。
“往这儿,才能要我的命。”
温挽月嗅到浓重的血腥气,不知道这个蛮夷又杀了谁。
他玄色中衣渗出暗红,定是方才搂她时撕裂了伤口,温挽月这才知道他负了伤。
原来是他差点被人杀了,看来想要他命的人,不止她一个。
可禁锢她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松懈,反而加重,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她抬膝撞他腰腹的刹那,窗外又劈下惊雷,吓得她身体一哆嗦。
“怎么学不乖?”依拉勒翻身压住她挣扎的腿。
他拇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这脖颈细得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叫裴哥哥。”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温挽月想起被哑药灼伤的喉咙。
她弓身去捡掉落在一旁的金簪,却被扣住腰窝按回鸳鸯枕。
蜀锦裂帛声混着惊雷声,他带着薄茧的掌心碾过她新愈的红痕,又在结痂处温柔地停顿。
见她不肯叫自已,依拉勒重重一撞,“乖,叫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