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卷着沙粒在依拉勒染血的婚服上跳跃,他跪在满地碎瓷里抓住温挽月的手腕。
目光瞥到她平坦的小腹,男人蓝色瞳孔里血丝狰狞,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喘息:
“我们的孩子。。。。。我昨日就该把阿莎娜的喉咙割开!”
那是他期待了许久的孩子,可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们母子。
悔恨化作自责,包裹着他破碎的心。
“小月亮。。。。对不起。。。。。”
温挽月指尖在广袖下猛地蜷缩,腕骨几乎要被他捏碎。
见她脸色一白,裴照软剑立即横在两人之间,剑锋贴着依拉勒的手背划出血线:“松手!”
“月儿你疼不疼?”依拉勒恍若未觉地仰头望着她,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抚上她小腹。
“太医说你的胎像。。。”
“你听不懂人话么!”温挽月轻笑出声,指尖轻轻点在裴照横在她身前的剑柄上。
剑身映出她淬着寒冰的眼眸:“昨日流掉野种的时候,我可是痛快得很。”
依拉勒整个人凝固在满地血污里,编着婚辫的头发被风吹散在肩头。
他喉结在绷带下艰难滑动,突然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紫黑的血:
“不。。。不会的。。。太医明明说。。。”
“太医明明说孩子没保住!”温挽月笑得残忍。
她歪着头,说出来的话更是残忍至极:“不过一开始确实只是胎象不稳,和阿莎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也不必去找阿莎娜的麻烦,孩子没保住是我喝了落胎药。”
虽然阿莎娜这人蛮横无理不讨人喜欢,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依拉勒。
假如不是他始乱终弃,伤透阿莎娜的心,阿莎娜又怎会寻她的麻烦?
而且昨天发生的事太过巧合,温挽月感觉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简单。
她怕依拉勒伤害帮助她的人。
依拉勒蓝眸里最后的光亮彻底碎裂,他这才意识到她有多恨自已。
恨得宁可要吃落胎药,都不愿意生下自已的孩子。
“月儿。。。。”他颤抖着去扯温挽月裙摆。
不小心勾起轻纱,露出她脚踝处淡粉的月牙疤——
那是他上次带她去看月见草,在花海里情动时咬下的痕迹。
“月儿你看!”
他颤抖着抚上那道疤痕,血珠顺着发丝滴在她绣鞋上,“我们明明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不能不要。。。”
“无礼。”温挽月抬脚轻轻踢在他手背,鞋底沾着的血污在男人苍白皮肤上拓出花纹。
她别开头,对身旁的男人说道:“裴照哥哥,我不想看到他。”
裴照揽着她后退半步,广袖在风里猎猎作响:“来人!”
“等等!”依拉勒从怀中掏出一串染血的璎珞,璎珞中央缀着颗莹润的鲛珠。
“这是用我心头血养的安胎珠,你戴着它。。。。以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