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泉水镇被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温挽月被依拉勒扛在肩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衫。
她不再挣扎,像一只折翼的鸟儿,安静得令人心慌。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语气也很排斥,“我自已走。”
依拉勒脚步一顿,蓝眸中闪过一丝迟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温挽月的双脚刚触地,便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直到他够不着自已才停下。
“月儿。。。”依拉勒满脸关切地上前,伸手想扶她,却被她狠狠拍开。
“别碰我!”温挽月抬起泪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根本不痛,我身体好得很,我就是装病想逃走去!放我走,立刻!”
夜风吹散她的发丝,月光下那张苍白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可眼神却异常冷漠。
依拉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风暴渐起。
“装病?”他低笑一声,声音却冷得骇人,“我的小月亮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温挽月咬紧下唇,倔强地瞪着他:“跟你学的。六年前你不是也这样骗过我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依拉勒心口。
她说的是他曾扮作流民试探她一事。
本该高兴她还记得自已,可她记得的事情,却对自已很不利。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晃,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遮住了他瞬间黯淡的蓝眸。
“跟我回去。”他最终只是这样说,声音沙哑。
温挽月冷笑:“回去?回哪去?西炎那个囚笼吗?”
她猛地将帷帽扔在地上,“依拉勒,你听好了,我温挽月今生今世,只认赵淮夜一个丈夫!”
“闭嘴!”依拉勒突然暴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不准提那个名字!”
温挽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
连日来的惊吓、奔波和情绪波动终于击垮了她。
她感到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依拉勒惊恐放大的蓝眼睛。。。
“月儿!”
依拉勒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心跳几乎停滞。
怀中的人儿轻得像片羽毛,脸色惨白如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
他颤抖着伸手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稍稍安心。
“大夫!快叫大夫!”他抱起温挽月冲向客栈,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客栈内,依拉勒小心翼翼地将温挽月放在床榻上,手指轻颤着解开她的外衫。
当看到她手腕上雪白肌肤上被自已捏出的青紫指痕时,他的心脏狠狠一缩。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温挽月毫无反应,这让依拉勒更加心慌。
他匆忙为她整理好衣衫,转头对门外吼道:“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