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每当想起她会有危险,他就格外惊慌不安。
当暗卫把带血的裙角呈上来时,他感到心头像是被刀砍了一般,痛苦难耐。
那一刻,依拉勒宁可死的是自已,而不是她。
就算是死,他也要找到她的尸首。
没有尸首,那她一定还活着。
好在,天神垂怜。
他找到了她。
他们曾在温泉湖里洗过澡,又用月见草的汁液给她烙过印。
纵使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耳边传来她沉闷的声音,将依拉勒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犹如被当头棒喝,心里哇凉哇凉的。
依拉勒手臂卸了些力,稍稍松开了点她,但并未放开她。
而是低下头,和她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
本想说这几日的遭遇,可对上她冷淡如冰的黑眸,话都卡在了喉咙。
只剩一声叹息。
当夜,依拉勒抱着她,睡得格外安稳。
*
西炎皇宫·金銮殿
穹顶的蟠龙在晨光中张牙舞爪,殿内气氛肃穆。
“三弟的漠北军好威风啊。”裴景白捂着青紫的颧骨出列。
“昨夜两百铁骑踏碎儿臣府门,不知道的还当是漠北王打进了都城呢。”
闻言,朝臣间响起细碎私语。
毕竟这漠北早就被西炎吞并了,何来的漠北王?
要说这漠北王……
大家向神色淡然的依拉勒看了过去,要说这漠北王室留下的唯一血脉,还在这儿呢。
户部尚书突然出列:“陛下!三王爷私调边军入京,此乃动摇国本之重罪!”
依拉勒抬眸望向龙椅,皇帝深蓝瞳孔里映着他染血的额角。
这双与他肖似的眼睛此刻淬着寒冰,就像二十年前看着母后难产而亡一样。
“三王爷私调漠北军强闯二王府,按律当削爵流放!”刑部尚书的声音在穹顶回荡。
皇帝沉默不语,神色平静,叫人看不出心中想法。
裴景白顶着乌青的眼眶,特意露出缠着绷带的右手。
“儿臣府中侍女皆可作证,三弟为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险些弑兄!”
“他还诅咒儿臣是狗,骂儿臣是狗,不就是在骂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