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温挽月正在廊下看绣娘裁嫁衣,忽听得打斗之声。
裴照披着玄色大氅跨进月洞门,玉冠下的面容清减得厉害,眼下泛着青灰。
“月儿!”他疾步上前,却在看到她手中红绸时趔趄着止步。
绣着鸳鸯的盖头从膝头滑落,正飘到裴照皂靴前。
裴照愣愣地盯着脚边的红盖头,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他神色恍惚地弯腰拾起地上的盖头,攥紧盖头的指关节已经泛白。
“月儿,跟我走,我送你离开。”
“裴照哥哥!”
温挽月踉跄着小跑上前,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行,这是依拉勒的地盘,说不定他此时正在哪里监视着自已。
依拉勒从回廊转角转出来,腰间弯刀还滴着血。
他故意将沾着血的手掌按在温挽月肩头,冲着裴照挑眉:
“皇兄是来送贺礼的?”
裴照直直地望着眉头微皱的少女,捏着盖头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他嗫嚅着问:“什么贺礼?”
“当然是本王和王妃的成亲贺礼。”依拉勒满脸得意。
目光扫到他手心的盖头,而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盖头。
“拿来吧你,把王妃的盖头弄起褶皱了,你拿什么赔我?”
温挽月望着裴照袖口磨破的云纹,想起那日东宫暗卫拼死护她出城的模样。
细碎的疼痛自胸口蔓延至四肢,若不是被依拉勒搂着,她恐怕会栽在地上。
指甲掐进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她强迫自已扬起唇角:“太子殿下,我是自愿留下的。”
“你胡说!”裴照红着眼眶低喊出声。
她那么渴望自由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西炎?
他蓦地抓住她手腕,“月儿,是不是老三逼你?你以往都是叫我裴照哥哥的,是不是依拉勒威胁你了?”
“那日护送你的二十人。。。。。。”
“都杀了。”依拉勒懒洋洋打断他,指尖缠着温挽月一缕青丝把玩。
“商队旗幡换成三王府徽记时,血水把沙棘都染红了呢。”
裴照不看他,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