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斜睨着缩在角落的儿子,蟒袍袖口金线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她揪住赵淮夜泛红的耳尖往上提,少年被迫仰起头时,喉结在薄汗浸润的脖颈间急促滚动。
“混账,还不快向温姑娘道歉!”
温挽月看着赵淮夜白皙的耳垂在母亲指间涨成紫红色。
少年郎君慌乱地搓着腰间玉带,桃花眼里氤氲着水雾,羞得连睫毛都在打颤。
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啪!”
玄铁护腕重重敲在赵淮夜头顶,摄政王月牙眼眯成危险的弧度:“哑巴了?”
“对、对不起!”少年突然伏跪在绣毯上,玉冠磕在车板发出清脆声响。
他颤抖着解下腰间玉玦双手捧过头顶,“两年前是我不懂事,害姑娘担惊受怕。这枚暖玉能调养气血,权当赔罪。”
温挽月望着他发顶晃动的银丝嵌玉簪,恍惚记起那夜少年翻窗时,簪尾流苏也是这样在月光里摇晃。
只是那时是夜晚,现下是白天。
她指尖抚过颈间玉扳指,冰凉触感与此刻少年发烫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我会负责的!”赵淮夜抬头,眼尾泛着桃花色,“像爹爱我娘那样尊重你,爱护你。。。。。。”
“闭嘴!”摄政王抬脚将他踹得歪倒在软枕堆里,“人家姑娘还没说话,你倒做起春秋大梦了?”
温挽月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胡杨林,细碎光斑在她苍白的脸上游移。
她轻轻将玉玦推回去:“承蒙世子抬爱,前尘往事不必再提。”
赵淮夜还要说什么,突然瞥见她攥着狐裘的手指正抵在小腹。
少年瞳孔猛地收缩,脱口而出:“你动胎气了?”
车轱辘声突兀地停顿片刻。
摄政王目光落在温挽月平坦的腰腹,抬手制止了儿子的追问。
她将温着的参茶递过去,语气难得温和:“接下来有何打算?”
“这孩子。。。。。。”温挽月指尖陷入狐裘绒毛,喉间泛起熟悉的酸涩,“不能留,要在回寒国前将它流掉。”
“不可!”赵淮夜连连摆手,急得语无伦次,“大夫说小产最伤根本,何况。。。。。。”
“何况什么?”
摄政王冷笑着打断他,“十月怀胎就不伤身了?当年我生你妹妹时血浸透两床褥子,你爹差点被吓死。”
温挽月胃部忽然翻涌,扶着车窗干呕起来。
赵淮夜慌忙递上蜜饯,却被她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