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白提着裙摆在繁华的街道上狂奔,珠钗散落也顾不得捡。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把她单薄的身躯拽倒在地。
“嫂嫂!”她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市集中。
方才还跟在自已身后的温挽月,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姜思白找遍了整条街,连温挽月最爱去的胭脂铺都问过了,却无人见过那位总是浅笑盈盈的世子妃。
“姑娘,您是不是在找一位穿湖蓝色襦裙的夫人?”卖糖人的老伯叫住她。
“方才有个高个女子请她去醉仙楼了。”
姜思白心头一跳,脸色凝重起来。
嫂嫂在都城并无熟识的女子,谁会。。。
她转身就往醉仙楼跑,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喉咙。
跑到酒楼门口时,她的绣鞋已经沾满尘土,发髻也松散下来,活像个疯丫头。
“有没有见过。。。”
她气喘吁吁地抓住店小二,“一位穿湖蓝色衣裙,戴着金丝珍珠发钗的夫人?”
店小二挠挠头:“约莫一个时辰前,是有位贵夫人上了二楼雅间,一直没下来。”
姜思白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她强撑着扶住柜台,指甲深深掐进木纹里。
她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哪个雅间?带我去!”
看在碎银的份上,店小二脸上的为难一扫而空,喜笑颜开地拿起碎银。
“好嘞,客官,您跟我来。”
雅间内一切如常,只有大开的窗户,还有一支金簪孤零零地躺在窗边,在夕阳下泛着凄冷的光。
姜思白颤抖着捡起金簪——
这是她上月送给嫂嫂的礼物,簪头那朵白玉兰还是她亲手画的样式。
“是他。。。”盯着窗台上半个模糊的脚印,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王府跑。
暮色四合时,摄政王府乱作一团。
赵淮夜听完姜思白带着哭腔的叙述,手中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全城戒严!”
他一改往日的温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封锁所有城门,挨家挨户地搜!”
侍卫统领领命而去,赵淮夜却站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支金簪。
眼中一片冰冷。
是他,一定是依拉勒将她掳走的!
“哥。。。”姜思白抽泣着拽他的袖子,“嫂嫂会不会。。。”
“不会的。”赵淮夜打断她,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
他想起今早温挽月为他系玉佩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掌心的温度。
那样鲜活的人,怎么可能。。。
“小白,哥要去西炎,你和爹娘说一声。”
他转身,桃花眼里燃着罕见的狠厉,“备马,我要亲自去要人。”
*
泉水镇的客栈里,温挽月蜷缩在床角,帷帽早已摘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窗外暮色渐浓,将依拉勒高大的身影投在墙上,像头蛰伏的猛兽。
“还疼吗?”他单膝跪在床前,想去碰她紧捂腹部的手,却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