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我下意识地踩下油门,时速表的指针飞速转动。
“叶子,”他声音低下来,有点飘,“如果你回头,我不会原谅你。”
修月的声音在耳边晃荡,我只觉得鼻子泛酸,眼睛发热,心里堵得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上涌。
“干吗说这些?”我强作笑颜,“你不是特有自信,对我势在必得吗?”
“嗯,我对自己有信心,可对你没信心。”他语调上扬,微带笑意,刚才那一瞬间的欷歔落寞,似是幻觉,“看你一天到晚傻不啦叽那样儿,难保不会被这些事感动,脑门儿充血地跑回去再续前缘。”
“你……”我哭笑不得,“行!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恨不得楚尘立马出现在我面前!让楚建国见鬼去吧,我还就乐意喝着西北风跟楚尘手牵手地破镜重圆!”
“不错,说得挺激昂。”他鼓掌,接着抬手捏住我腮帮子,真捏,下手挺重,肯定会红。我拍开他,龇牙咧嘴地抗议,“这是人脸不是猪脸,你悠着点招呼。”
“还知道疼。”他又掏出根烟点上,“我早晚会被你这股撞了南墙不回头的愚勇给气死。”
“呸呸呸,”我条件反射般,“少死啊死的,没听说过,祸害活千年。”
他听完,哈哈地笑,虽然声音有点哑,不过眉飞色舞的,挺高兴。
我皱眉:“行了,嗓子跟破锣一样。别说话了,歇会儿。”
车厢里静悄悄的,我打开cd,《神秘园》的曲子,节奏柔和舒缓,抚慰人心。
约摸又开了十多分钟,四喜铺那朴素的招牌出现在视野中,我减慢车速缓缓停在路边。修月闭着眼睛,呼吸起伏平缓,睫毛微颤,很安宁的样子。我轻轻打开车门,悄悄蹭下车,关门的时候,他好像眨了下眼睛。
掀开竹帘走进铺子,不大的厅里支着十几张原木桌,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我走到柜台前,老板娘正在结账,一抬头看见我,热情地招呼,扯着嗓门冲厨房喊:“老头子,小叶的粥好了没?”嘈杂中,洪亮的答话传来,“等七八分钟!”每次看到这对儿敦厚朴实的外地夫妇,我都觉得特羡慕。不大的铺面,红火的生意,平淡温馨的相守。这种忙碌的生活、简单的爱情,很多人大概一辈子也没福气享受。老板娘收完钱,带着我走到墙边的一张小圆桌边,摆上杯酸梅汤,让我坐着稍微等会儿。我跟她说不用招呼,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忙吧。老板娘应着,又跟我聊了几句家常后,转身回到柜台里,继续收单结账。
喝着老板的秘制酸梅汤,挺解暑,微酸微甜的清凉传遍全身,很舒服。
“想怎样?”我冷冷地反问,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去。惨叫声中,我整整衣袖,“就凭你,还不配碰我!”
“爸爸,叶阿姨……”软软嫩嫩的声音透过喧嚣飘进耳中。“乐乐?”我扭头,打量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小男孩儿,胖嘟嘟的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缀着层细密的小汗珠。
身材高大的齐小北在人群中挺显眼。他朝我走过来,我捏捏乐乐的小脸儿,起身跟他打招呼。
“带着儿子来吃夜宵?”我对他印象不错,又当爹又当娘地拉扯孩子不容易。
“乐乐不睡觉,吵着要喝这里的水果甜粥,没办法。”他抱起儿子,笑着说。
“阳阳没跟你一起?”
“他在外面,跟修月说事。”
“修月醒了?”
“我们刚停好车就看见他从车上下来。”
“乐乐,来给阿姨抱抱好不好?”乖巧的小孩儿,讨人喜欢。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爹,又看看我,犹豫了一小下,轻轻点头,冲我张开短短的小胳膊。
“他挺沉的。”齐小北笑着把他塞给我,小孩子身子骨就是软,感觉真好。
“小叶,你的粥好了!”老板娘的大嗓门儿打断我的享受。我悻悻地放下乐乐,“那我先走了,有空常联系。”
“这周末有空吗?”齐小北叫住我,“乐乐四岁生日,趁这个机会正好跟朋友聚聚,修月也来。”
我想了想,周末没什么事:“行,没问题,乐乐喜欢什么礼物让爸爸打电话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孩儿抿着小嘴儿笑了笑,点点头,挥着小胖手跟我再见。
走出铺子,看见修月倚在车边跟展阳阳聊得正热乎。见我过来,他顺手接过粥放进车里,道:“走了,周末见面再说。”展阳阳点头,随便跟我打了个招呼,径自转身离去。拽小孩儿,真不可爱。
回去的路上,修月问我晚上在哪儿睡。我想了想,说回家睡。他听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让我把车直接开回我住的地方。我纳闷儿。他说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开车走。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他说我没那么虚弱,开车回家这种事都干不了那不废了。我挣扎了一下,没坚持。
到我住的公寓,停好车,他陪我上楼。走出电梯,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累了,回家睡觉。我嘱咐他把粥热着喝完再睡,他敷衍地点点头,让我洗个澡早点睡,然后转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