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暮色渐渐漫进病房,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费率望着母亲沉睡的侧脸,她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氧气面罩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纪梓航从身后环抱住他,温热的掌心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床头柜上的康乃馨在暮色中依然鲜艳,花瓣上还沾着方才洒落的泪滴。
“医生说过……”费率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母亲的梦境,“现在每一次睡着,都有可能……”
纪梓航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将他颤抖的手指一根根握紧:“小率,别担心会好起来的,咱们妈也希望我们幸福快乐,我们去国外注册结婚吧。”
费率仰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见纪梓航眼中映着最后一缕夕阳。
他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要像向日葵那样,永远朝着光亮生长。
“嗯。”他转身埋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闻着爱人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我们……要像答应妈的那样……”哽咽的声音闷在衬衫布料里,“狠狠地幸福。”
纪梓航揉了揉他的头发,“好,我们共同守护着这份承诺。”
……
天幕居三楼的私人影院里,姜来蜷在厉清宴怀里,双手无意识摸着他的腹肌。
“宴宴,”她突然仰起脸,“你说……费率和纪梓航现在是不是和好了?”
厉清宴拿起她作乱的手咬一口,惹得她轻呼一声。
“纪梓航那家伙,看着冷硬,其实对费率……”他轻笑一声,“就像你养的那只布偶猫,看着高冷,实际上连费率掉根头发都要管。”
姜来眼睛一亮,立刻翻身坐起:“我要听完整版!”她拽着厉清宴的睡衣带子晃啊晃,“老公~你最好了~”
厉清宴被她闹得没办法,端起英式骨瓷杯抿了口茶。暖黄的壁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阴影。
“他们俩啊……”他放下茶杯时,杯底与托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从出生起就是邻居,费率那时候像个洋娃娃,总被欺负得躲在滑梯底下哭。”
姜来想象着那个画面,不禁莞尔:“所以纪梓航就去英雄救美啦?”
“何止。”厉清宴眼中浮现怀念,“那小子直接把欺负费率的小胖子揍进了医院。结果……”他忽然笑出声,“费率哭得更凶了,因为担心纪梓航被处分。”
“那后来呢?”
“后来?”厉清宴把玩着姜来的发梢,“初中时我们认识了沈熠,五个人经常翻墙去网吧。有次费率恐高不敢跳,纪梓航就在墙下张着手等了他半小时。”
“纪梓航从小像爸爸一样照顾着费率,生怕他磕着碰着宠爱的很。后来,发现费率对他的心思,上大学那会就谈了个女朋友,不过半年就分手了。”
姜来惊呼:“等等,你说纪梓航大学时交过女朋友?”
“那女生是纪梓航表姐的闺蜜,早知道他什么心思。”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纪家给了她普林斯顿的推荐信,各取所需罢了。”
姜来蹙眉:“可费率……”
“你觉得残忍?”厉清宴忽然捏住她下巴,“当年纪梓航发现费率偷偷收藏他用过的草稿纸时,第一反应是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松开手,嗤笑一声,“直男思维,总觉得这是病,得治。”
窗外掠过一阵风,吹得纱帘簌簌作响。姜来抱紧膝盖:“那后来……”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