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连声说道:“好!好!好!”然后带着林栀和张师傅从人群中让出的路走进大队部里面,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顾父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林栀把张师傅引荐给了她爹和村长,一般来说,张师傅是不怎么搭理村里人的,但此时脸上却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原因很简单,林栀的身份不一般!曹旺站在一旁,看得真切。他脸色有些复杂,看了看林栀,又看了看车斗里的机器,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
之前他在大队部会议上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已一定会想办法在抢收之际弄台机器回来,为此还私下拜托了自已的小舅子,礼送出去不少,可机器却一直不见踪影。如今林栀不声不响地把机器带了回来,他这张脸算是彻底挂不住了。
顾建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心里满是自豪。他看了看林栀,又看了看围观的村民,大声说道:“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帮忙把机器卸下来!别淋着了,这可是咱们村的宝贝疙瘩!”
村民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有人爬上拖拉机车斗,有人站在下面接应。
“慢点慢点,别磕着机器!”有人大声提醒,声音里带着紧张和关切。
“放心,稳着呢!”车斗上的人回应着,双手紧紧抓住机器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往下递。
雨水哗啦啦地往下浇,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顺着脸颊滑落,却没人顾得上擦一擦。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两台机器上,仿佛那是比金子还珍贵的东西。
“来,搭把手!”下面的人接过机器,几个人合力抬着,脚步稳稳地往大队部里走。
机器的到来,像是给村民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原本被雨水和疲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他们,此刻却像是忘记了天空还在下雨,地里还有大片没收的麦田。
张师傅被热情安置到了顾家老屋,林栀从布包里掏出一块五花肉递给顾母,顾母也没问肉哪来的,哪来的?肯定是她这能干儿媳妇买的呗!
晚上大家一起在顾家老屋吃晚饭,有顾父作陪,张师傅被哄得高兴。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笑声不断。屋外雨声淅沥,屋内暖意融融。
吃过晚饭,林栀他们回到家都快九点了,由于下雨,家里停了电,漆黑的屋里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屋外的狂风大雨声格外清晰。屋顶的瓦片被大风吹得噼里啪啦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掀翻。
顾征点了蜡烛,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摇曳。他仔细检查了整个屋子,还好,只有堂屋有点漏雨。他拿来家里的搪瓷盆,放在漏雨的地方,接住滴落的雨水,屋内的情况暂时得到了控制。
林栀哄睡了豆豆,转身去灶房烧了热水,今天她和顾征都淋了雨,要好好泡泡。顾征跟着她进了灶房,麻利地生起火,火光跳跃,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林栀往锅里加水,顾征坐会灶膛前,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看着林栀忙碌的身影,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那些机器你怎么弄到的?”顾征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温和。他知道自已媳妇儿厉害,但没想到她能厉害到这个地步,连拖拉机和大机器都能弄到手。要知道,他们公社为了弄到机器开了好几年的会硬是没弄来一台。
“我今天去县城本来是想去农资局碰碰运气的,结果你猜遇见了谁?”林栀笑了笑说道。
“上次在国营饭店救了个小男孩你还记得吗?被武装部。。。。。。”林栀巴拉巴拉把与李建国的初识和帮忙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顾征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凝在她的脸上,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确认林栀对李建国没有任何多余的兴趣,只是单纯地在描述事情后,顾征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绷紧的肩线也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留住的媳妇儿,可不能让别人拐走了。
顾征兑好了热水,将木桶搬到洗澡间,林栀先进去泡澡了。洗澡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顾征事先放在角落的两支蜡烛,散发着暖黄而柔弱的光。
突然,一阵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微弱的烛光猛地一晃,随即熄灭了。蜡烛倒了,滚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啊!”林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堂屋里的顾征听到声音,立刻快步走到洗澡间门口,声音里带着关切:“媳妇儿,咋啦?”
“蜡烛灭了,你去把手电筒拿来吧,蜡烛光太弱了,我害怕。”蜡烛柔弱的光在漆黑的夜里犹如鬼魅一样,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顾征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手电筒。他很快回来,站在洗澡间门口,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地上,他刻意避开了浴桶的方向,声音有些低哑:“放……放哪儿?”
“立在那个墙角。”林栀赶紧指挥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顾征放好手电筒,一转身,目光便与林栀对上。热气缭绕中,她的脸蛋被热水泡得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热气在她周围缭绕,衬得她的肌肤更加莹润。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没入水中。顾征的喉结动了动,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林栀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顾征的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林栀心里一暖,唇角微微扬起,伸手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顾征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便上前一步,低下头。然而,下一秒林栀的双手便环上了他的脖颈,稍稍用力,将他拉向自已。她的唇主动覆了上来,轻轻含住他的下唇,舌尖灵巧地探入他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