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蓉城大学家属楼传出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原来是周建设媳妇去厨房准备做早饭,却看到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昨天还堆满锅碗瓢盆的厨房,此刻就像鬼子扫荡过似的,除了墙就只剩下张床了!!!
尖叫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惊醒了家属楼里的所有人。一时间,各楼层的灯光像被按下了开关,接连亮起。不一会儿,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邻居们纷纷披着衣服,睡眼朦胧又满脸疑惑地赶来。
"咋啦咋啦!"
"周教授家进贼了!"
"啥?粮本还在不?"
"哎哟我的老天爷。。。。。。"
周建设和媳妇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庆幸的是,盗贼仅仅是谋财,没有害命,要是对方起了歹念,他们恐怕难以见到今天的太阳。难过的是,家属楼这么多家,为何偏偏盯上了他一家薅!
天刚大亮,周建设就心急如焚地报了案。公安同志迅速赶到现场,进行仔细勘察。经验丰富的李明在公安系统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办理过不少棘手的案件,可面对这起盗窃案,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匪夷所思。盗贼究竟是如何在夜里悄无声息,不闹出任何动静,就搬空了一整个家的?这实在让人费解。
与此同时,林家。林栀不出意外的起晚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斜晒到了床尾,伸手一摸,身旁的被褥早就凉透了。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林父低沉的嗓音混着林母轻柔的语调,像是在讨论什么要紧事。接着就听见豆豆脆生生地问:"妈妈怎么还不起床呀?"那奶声奶气的调子让林栀心头一暖,正要应声,就听见顾征压低了嗓音说:"妈妈这几天太累了,咱们让她多睡会儿。"
林栀起身下床,刚推开卧室门,刚迈出去,一个软乎乎的小身子就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妈妈醒啦!"豆豆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献宝似的拽着她往餐桌走,"外婆蒸了肉包子,特意给你留了两个,可香啦!"
"爸妈呢?"林栀揉了揉豆豆那毛茸茸的脑袋,原本发黄的头发在两个多月的悉心照料下,如今渐渐变得乌黑发亮。林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客厅,却不见林父林母的身影,可方才明明还听见老两口说话的声音。
"你先喝两口稀饭,我去给你热热包子。"顾征盛好一碗稀饭端过来,随后又迅速端起桌上装着包子的粗瓷盘,快步走向厨房。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状似不经意地补充道:“说是昨晚半夜,周教授家遭贼了,听说除了一张床,啥东西都没剩下。爸妈刚刚跟邻居们一起过去了。”说完,顾征借着转身端包子的工夫,悄悄打量着自家媳妇。
只见林栀不紧不慢地拢了拢睡乱的短发,嘴角微微翘起,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辰。“哟,被偷得这么干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轻快,“要我说啊,这人要是缺德事做多了,迟早都得遭报应。”说话间,手指还无意识地在桌上打着拍子,似乎心情格外愉悦。
望着媳妇儿那清澈明亮的眼眸,顾征不禁摇了摇头,心中自嘲:自已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自已的娇娇媳妇儿哪有那通天的本事。’昨晚他可是亲眼看着她从周家出来的,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拿。想到这儿,顾征放下心来,继续在厨房为林栀热包子。
用过早饭,林栀麻利地给豆豆换上一身新衣服,自已也换上一身白色连衣裙,编了一个辫子在胸前。转头看向一旁的顾征,笑着提议道:“来蓉城都好几天了,都还没好好逛逛。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带豆豆出去走走?”顾征欣然点头,一家人整理完毕,出了家门。
蓉城的街道宛如一幅鲜活的市井长卷。7月的太阳火辣辣的高悬天际,将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街小巷,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交织出这座城市独有的烟火气息。
街边的国营商店门口,排着蜿蜒曲折的队伍,宛如一条迟缓蠕动的长龙。队伍里的人们,手中攥着各类票据,尽管烈日晒得额头渗出汗珠,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期待的神情,时不时踮起脚尖,张望着店内的动静。
豆豆像只欢快的小鹿,拽着林栀的手,在熙攘的人群里蹦蹦跳跳,小脑袋好奇地左顾右盼。一会儿被路边货郎担子里五彩斑斓的拨浪鼓、泥娃娃吸引,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新奇;一会儿又被街头卖冰棍的吆喝声勾住了脚步,鼻尖轻嗅着冰棍散发的丝丝甜意。
行至供销社门前,恰好瞧见附近的大婶拎着一只芦花鸡在售卖。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鸡可是金贵物件,家家户户都留着下蛋,若非家中遭遇急事,肯定是舍不得拿来售卖的。林栀看着芦花鸡油亮的羽毛,腹中馋虫瞬间被勾起。她上前询价,大婶搓着粗糙的双手,怯生生报出:“2元一斤。”
一番掂量后得知,买下这只鸡需12块钱。怪不得大婶在这儿许久,虽有人询价,却没人肯掏腰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寻常人家得精打细算许久。林栀没有思索,直接掏出12块钱递给大婶。大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一时手足无措,回过神后,连忙点头道谢,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顾征双手插兜,看似悠闲地到处张望着,实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常年在黑市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练就了一身敏锐的直觉。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们似乎被什么人盯上了。
顾征不露声色,带着林栀和豆豆又逛了好几条街。然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