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啪嗒”一声砸在桌案上,摔得粉碎。
仿若替我诉说着内心的酸楚。
燕喻之讶异的望着我,目光复杂。
我满不在乎的抹了一把脸颊,麻木转身。
我向来不喜迎难而上,若他不放,那我逃就是了。
总之我是不会和他回都城的。
穿过回廊,默默回到那间住过的客房。
这偌大的燕家,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太虚幻。
远没有我怀中的五百两银票来的实在。
我躺在床上,静待寅时的到来,那是一夜之中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刻…
夜里万籁俱寂,唯有更夫手中的竹梆子声清脆可闻。
一下又一下,子时、丑时……再有一刻,便是寅时。
我正欲起身,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心一惊,抬眼望去,是他。
无奈之下,只能佯装熟睡。
他功夫好脚步极轻,静静地坐到我身边。
我虽闭着眼,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我,气氛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
我佯装翻身,背对着他。
燕喻之小心翼翼地将我滑出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角。
我心中暗自揣测,刚才翻脸,此刻又是唱的哪一出?
大半夜到一个姑娘的房里,这般盯着人看,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难不成他想对我……
片刻后,只听闻他幽幽轻叹一声起身离开,脚步声渐远。
为防他使诈,我又佯装翻了个身,眯着眼,直至确认他真的走了。
起身时摸到枕边有一封信函,我忙凑近窗边,借着那微凉的月光仔细看去,竟是和离书。
而他已然签了字。
我大喜。
忙将和离书折好揣进怀里。
从衣箱里取出一件连帽红色大氅披上。
这大氅,是大婚前燕喻之特意为我赶制的。
初来燕家之时,我不过是想买一件抗风的厚袄,怎料就此牵扯出这一路的波折。
如今要离开了,就由这一件红色大氅结束这场闹剧吧。
我还发愁,该如何与值夜角门的小厮周旋,毕竟这燕家少夫人的身份已然坐实。
可到了角门才发现,竟无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