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我时常犯恶心,干呕不断,整个人疲乏困倦,连月信也推迟了好些时日。
这般异常,让我忧心忡忡,却又不敢声张。
宫中御医不可信,我甚至连最亲近的千羽都瞒了下来,生怕阿瑟知晓后分心,坏了大事。
晌午,我独自坐在院中回廊下的亭子里,望着满地的落叶发呆。
千羽悄然走到我身后,替我披上一件披风,轻声说道:
“公主,晚秋寒凉,这般久坐,恐伤身体。”
我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千羽,你可知阿瑟那边筹备得如何了?”
“少君已将诸事安排妥当,只等辽国太子回宫。”千羽有条不紊地回道。
我望着树上随风飘落的枯叶,心中忧虑更甚:
“我深知阴允辰的为人,他绝非易与之辈。
况且他出行前曾言留了后手,可我竟忘了追问,实在懊悔。”
千羽握住我的手,轻声安慰道:
“少君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行事稳妥。
公主若担忧,等少君前来,当面询问便是。”
我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小腹,暗自叹了口气,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千羽察言观色,关切问道:“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我生涩地撇了撇嘴,敷衍道:“呃……许是方才贪嘴,吃多了些。”
千羽闻言,不禁莞尔。
夜幕降临,雕花楠木窗外,晚秋的细雨如丝如缕,织成一片朦胧的雨幕。
阿瑟斜倚在案几旁,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青瓷茶盏,神色凝重。
我走到他身旁,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问道:“阿瑟,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他顺手将我拉到他结实的膝上,宠溺地摆弄着我的手指,说道:
“戚松龄带兵抬着快死透的阴允礼进入都城了。”
我闻言,心头一凛,反握住他的手:“带阴允礼入城?
那你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
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阿瑟敛眉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主将无召,擅自带兵入城,形同谋反。”
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难道他们要逼宫?
可戚松龄不过是个外戚将军,名不正言不顺,又如何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