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的战友们都在城外等着呢,我们直接过去和他们会合。”顾征看到林栀他们从医院出来,上前去帮着拿了行李,又对林栀小声说道。
岳瑶做梦也没想到所谓的李建国的战友不是一两个人!而是直接两辆吉普!加起来得有10个人了,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虽然都没有穿军服,但是身上那股气势非常唬人!
只有林栀他们知道,他们只是去吓吓人,也不会真的打起来。军人的素质还是要有的。但架不住岳瑶不知道,其它外人他们不知道啊!就这齐刷刷的架势,别说是他们张家了,就是在整个张家村都可以横着走。
和人贩子,林栀也没有想着要什么以理服人,这些人就是自私贪婪,和他们完全不用讲道理!你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就能欺负你!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碾压!
几辆吉普车驶入张家村的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做午饭的时候。
张家村。
土坯房围成的院子里,扬起阵阵粗粝的叫骂声。张老太叉着腰站在地坝中央,臃肿的身子把褪色蓝布衫撑得紧绷,灰白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随着她剧烈的动作一甩一甩。“她跑了?她能跑哪里去?!叫你把她绑起来绑起来,你不听!非说绑起来不尽兴!这下好了,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唾沫星子四溅,她怒目圆睁,盯着缩在屋檐下的儿子,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原本岳瑶在家里时,她啥也不用干,每天就是吃饱了饭满村子串门,串完门回来再骂几句,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可现在,这个“赔钱货”跑了,原本属于岳瑶的活计全砸在了张老太身上。她越想越气,看着蹲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儿子,心里的火噌噌直冒,只恨儿子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实在是没用极了。
岳瑶男人耷拉着脑袋,双手抱住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平日里在岳瑶面前作威作福的凶狠劲儿荡然无存,在母亲的骂声里,他大气都不敢出,活像一只鹌鹑,只盼着他母亲的怒火能早点平息。
一旁,张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皱着眉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耐烦。“还不快去给老子做饭,要饿死哪个!骂骂咧咧有啥子用?粮食不花钱?明天给老子少吃点!”他恶狠狠地一脚踹向自已的儿子,嘴里还骂骂咧咧,“个没出息的糟心玩意儿,女人送到你手上,你都看不住!”话音未落,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着背,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老痰,黏腻的痰液在地上晕开,显得格外恶心。
“跑?她能跑哪去?她户口都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张老头冷哼一声,把烟袋在鞋底敲了敲,转身慢悠悠地往屋里走。饿得没力气了,还是回屋躺着去吧!“赶紧去给老子做饭,不然打死你。”
地坝里,张老太赶紧钻进了灶屋,柴火噼里啪啦的爆响都盖不住她慌乱的喘息。只留下屋檐下瑟缩着不敢动弹的儿子,以及一地鸡毛般混乱的场景。
就在这时,有人瞧见了小汽车,村里顿时就热闹开了。孩子们兴奋的叫嚷声此起彼伏,像一群欢快的麻雀,蹦跳着追在车后。“小汽车,小汽车!”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新奇与雀跃。
“怎么还来了3辆汽车,是哪个大领导来村里检查工作吗?”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疑惑。
“没接到通知啊!”议论声随着汽车的靠近愈发嘈杂。
张老太在灶屋里煮饭,一听有外面吵吵嚷嚷的热闹得很,赶紧从灶屋里钻出来看热闹,看着看着,小汽车竟然停到了自家大门口!!
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是哪个党领导的亲戚回来看他们?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那赔钱货儿媳妇岳瑶从车里下来了。
待张老太看清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是岳瑶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扭曲成狰狞的模样。?还没等她开骂,自已的儿子就已经站起身暴喝着冲上前。岳瑶男人不敢和他爹娘顶嘴,看着这个扫把星回来了,当即冲过去,二话不说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叫你给老子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他把怒火全撒在了岳瑶身上。
巴掌裹挟着风声重重落下。岳瑶下意识闭眼,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这一刻,绝望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她满心悲凉地想着,自已一直尝试自救,却终究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吗?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李建国眼疾手快,骨节分明的大手精准扣住男人的手腕,指腹下的脉搏剧烈跳动,像是困兽垂死的挣扎。男人涨红着脸,杀猪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放开我儿子,好啊你个贱蹄子,才跑出去两天就不知道从哪勾引了个野男人,你这种千人骑万人驾的赔钱货,烂裤裆,我要到公社去告你们乱搞男女关系,让你们都去蹲大牢!”张老太如同一头发狂的母狼,扑在李建国身上又抓又挠,尖利的咒骂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她头发凌乱地散开,沾着草屑的衣襟随着剧烈的动作起伏,活脱脱一只张牙舞爪的老鸹。
随着两声车门齐刷刷打开,两辆车里跳下来十个身着白色衬衣的壮小伙,一字排开站在岳瑶身后。
李建国松开了捏着男人的手,像提鸡崽子似的把张老太轻轻提起来,又轻轻的放到了另一边。张老太瘫坐在地,此时出现了比较滑稽的一面:一位平日里威风凛凛、动辄打骂儿媳的老太,此刻抱着已成年的儿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可颤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漫溢而出。
周围村民都在围着看热闹,要说帮忙的还真就没一个人。这就是岳瑶口中的村民团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