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回想起了自已曾经对待裴音的态度,所以此时的盛郢显得格外的崩溃。
他甚至神色慌乱,双手颤抖,想要上前去抓住裴音,裴音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冷漠和疏离,让盛郢心里更加的痛苦。
他都对裴音做了什么,他都对自已的这个妹妹做了什么!
想起当初裴音从那个地方刚离开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
或许那个时候是将军府跟这个曾经的女儿修复关系最好的机会,可他们这些人最终还是错过了。
人心一旦有了裂缝就很难再修补,更何况是这样大的裂缝。
错过了那个机会,再看看裴音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盛郢知道中其一生他或许也再也不会得到裴音的原谅了。
就是这样的认知才更加加深了,他心中的痛苦。
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不应该是如此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如此对你!”
“少将军实在是说笑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不成少将军如今倒想跟我说不知者无罪这话了,那未免也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
裴音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盛郢,可心里却总觉得天意弄人。
她当初愿意帮盛鸾顶罪去那肮脏的地方,一是觉得自已确实亏欠了盛鸾,二则是为了报答将军府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
裴音并非完全没有良知的人,从小到大将军府供她吃穿,给了她良好的教育,将她培养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
她心里原本是对这个地方有感情的,也是真真切切的曾经将这个将军府当做她自已的家。
只是可惜,从那个地方离开以后,在这个她以为是家的地方受到的是怎么样的对待……
背后的伤口虽然已经好全了,可却在这个时候开始隐隐作痛,似乎在提醒着她,曾经受到过的一切。
“不,这不可能,音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从前都是我误会你了!”
“我一直以为是你……我一直以为那件事情是你做的,是你刺破了寿图,所以才会被罚到教坊司去,我不知道这是为了鸾儿顶罪才做的……”
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盛郢,裴音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平复心绪,悠悠开口说道。
“少将军,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不管当年那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可我从那样的地方受苦回来以后经历的是什么日子,难不成如今少将军知道大小姐才是罪魁祸首,也会那样对待她吗?”
裴音不在乎这些人对她的误会,她只当这是自已偿还将军府的,她从始至终在乎的都只有将军府这些人对她的态度。
若是真的是放在心里上爱护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用那样的手段强行压迫,逼迫她就范?
逼迫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低头赔笑,顺从的卑躬屈膝,一边又对他们给予真心,成为他们的好妹妹好女儿?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人?就算又,也绝对不是她裴音。
所以她宁愿舍弃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