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县令定了定心神,将陆朝的谋划娓娓道来。
他刻意放缓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慎重。
“便是大人不曾传唤,下官也是要前来跟您禀报此事的。”
说罢便恭敬地垂下头,屏息等待着知府的反应。
林山县的县令拍了拍大腿。
“这法子妙啊!
以往也曾听闻那水患严重的地方给河神送童男童女,卑职怎么没想到呢!”
羊余县的县令显然也有些懊悔。
“贾大人有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不早说!
哎呀!
老夫这都送出去了!
不会被发现吧?”
覃知府闻言一拍案桌,震得桌面茶盏叮当作响。
“废物!
一群蠢材!
要你们何用!
莫不是过惯了安稳日子,真当自已是占山为王的土财主了?做事如此没头没脑!
你们哪怕有永宁县一成的心思,本官也不至于这般劳神!”
堂下几位县令缩着脖子,抖如筛糠,大气也不敢出。
贾县令拱了拱手,赔笑道。
“大人息怒,切莫动了肝火。
他们不过是一时没转过弯来……”
覃知府喝了口茶。
“不管你们用何办法,马上令人将在各地摆上蝗大仙的塑身或是泥身,让当地百姓自愿前去供奉。”
“还有把你们以往吃的,都给本官吐一些出来!
让百姓们先复种一部分田地,还有告诉他们,朝廷是来赈灾的,若是…哪个县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这赈灾粮……”
“卑职明白!
马上就回去安排!”
其余县令忙不迭拱手,战战兢兢退下,甫一转身便脚底生风般往外赶。
“贾县令留步!”
知府轻抚案上的白玉镇纸,忽然轻笑一声。
“这法子……怕不是出自贾大人之手吧?"
贾县令闻言,脸上立刻堆起憨厚的笑容,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瞒不过大人您的法眼!
是下官一个远房表亲,读书不好便来投奔与我,倒有几分机灵劲儿。”
覃知府微微颔首。
“便是今日跟你一同前来的小公子?”
贾县令:“正是,他在家中受主母打压,便想来我这谋个差事。”
覃知府忽然大笑了几声。
“这等青年才俊确实应该有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