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儿沉默,小姑娘神色犹豫的咬着唇:“我其实…”她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话锋一转:“我其实是喝醉了,出来醒酒,迷迷糊糊绕到这边来的。”
见赵彻似乎不信,宋乐仪佯装头疼,伸指在额间揉着,语气娇软:“表哥,我头晕。”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赵彻。
明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多半是装的,最终还是没忍心,赵彻垂下眼眸轻嗤了声,半响方才配合着她的话往下说:“出来醒酒身边没个人跟着,你胆子愈发肥了。”
赵彻本是俯身往她面前凑了凑,却不想有铺面而来的果酒香,浓郁的令他皱眉:“酒味这么浓,你喝了多少?”
“记不清了…”宋乐仪勾了把鼻尖,神色心虚。
不等她反应,赵彻忽然拉着她就往左首的连廊走,她下意识的挣了一下:“去哪儿——我该回去了。”
她好不容易避开来来往往的人群,若是一不小心被瞧见她在内院,一会儿就不好下手了,不然东窗事发,她第一个推脱不掉嫌疑。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赵彻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连廊边上,似乎瞧出了她在担忧什么,道:“附近不会有人。”
这一句话,宋乐仪便安静了下来,还不待松口气的功夫,就瞧见赵彻伸手靠近她,宋乐仪大惊,边往后躲边道:“你干什么!”
赵彻哪儿能让她得逞,伸手一捞便将人拽了回来,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
……
宋乐仪气的牙颤,恶声道:“你敢!”
“我不敢?”赵彻挑眉,随着话音落下,他五根手指也搭在了她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宋乐仪神情微怔,原来他是怕她头疼,这下子心虚与愧疚之意更浓了。
“以后莫要在别人府里喝醉。”头顶传来赵彻的声音,宋乐仪“嗯”了一声,心里有些好奇,小声问道:“你从哪儿学来的按摩手法?”
“无师自通。”
“…厉害。”
宋乐仪装模作样的夸了一句,便闭上了眼,舒服的享受着他按摩,别说,赵彻这手法比青书姑姑还好。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赵彻才停下手中动作,宋乐仪也随之睁开眼睛,只见他半蹲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笑:“表妹是不是特别感动?”
一双黝黑的双眼目光灼灼,雾气比方才散了不少,似在逐渐清凉起来。
……
她能不说话吗?
事实表明,她不仅不能不说话,还得说一串好话夸他,赵彻才满意的松了手。
气氛缓和不过一瞬,赵彻又道:“表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宋乐仪垂眸抿唇,依然重复着先前的说辞:“我随便走走。”
还是不肯说实话——
赵彻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饮过烈酒的唇抿成了一道线,眼眸里掺杂着讽刺的凉意。
在这个蛙鸣蝉噪的夏日里,轻笑落入耳中,宋乐仪忽然觉得心中恍若有一阵雪风吹过,整个人倏地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