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虽小,心眼子一个不少。云珩动了下腿,趴在上面的谨儿跟着抖了一下,“少跟我讨价还价,我可不是你母后。”
在虞秋面前,云珩什么都好商量。虞秋不在时,他向来说一不二。
谨儿自小跟着他上朝,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但被虞秋念叨久了,偶尔也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小小年纪就见识过很多,知晓商讨无望,张着嘴咬上了云珩的腿。
云珩没什么痛觉,仅是“啧”了一声,道:“说不过就耍无赖咬人,这可不是你母后想要的作风。”
他提了一嘴,倒也没说不许这样,虞秋气极了也会咬他呢。耍无赖不碍事,至少出去了不吃亏。
“事不过三,最后一次警告你,坚持住三本不睡,否则一日不许见你母后。”云珩对谨儿气鼓鼓的反应视若无睹,张口念起了奏折。
一本念了过半,小腿上一沉,是谨儿枕着他的腿睡了过去。
云珩抬起腿往椅子后面压,趴在上面的谨儿像是肉团子,被推到软垫上,歪着头呼呼大睡。
云珩幽幽叹气,这场景要是被虞秋看见了,可真不得了。
他看了几本奏折,算着时间虞秋该快醒了,吩咐宫人看好谨儿,转身去见虞秋,与她说了虞行束病倒的事情。
虞行束没有别的子女,虞秋不放心,当即决定出宫看看。
“是风寒,不严重的。”云珩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要回去侍疾,去吧,谨儿有我看着,出不了错,念书的事也不会落下。”
这几年来,他没少趁着虞秋熟睡把孩子抱走,照看谨儿从未出过差错,虞秋对此很放心。她搂着云珩的腰在他怀中蹭蹭,软声喊着两人私下才有的称呼,“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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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云珩亲着她额头,心道:做母后的这么会撒娇,怎么到了儿子身上,就只会撒泼了?差得太远了吧。
离宫之前,虞秋特意去看望了下谨儿,想与他说一声。见他睡过去了,轻轻抱了抱他,没将他吵醒。而后带着宫人侍卫和太医回了虞府。
谨儿醒来后果然见不到虞秋了,最初还算安静,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晚上还是见不到人,垮着脸大哭起来。
他不常哭,哭起来声音却不小,坐在地上蹬腿嚎啕着,小脸憋得通红。
照顾他的宫女都不忍心了,奈何下这命令的是云珩,无人敢违抗。
云珩一点儿也不心软,坐在旁边笑话道:“还是个男孩子呢。”嘲笑完,又道,“这样吧,我让人给你母后传个话,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省得你觉得是我瞒着你母后自作主张了。”
虞行束没有大碍,虞秋已经回宫,没来看谨儿是因为,太医早得了云珩的吩咐,给虞行束把脉时称他风寒不重,但是易染给别人。
听说谨儿哭了,虞秋心疼,怕把病气过给谨儿,心疼也不敢去看。她让宫女传话与谨儿解释,宫女得了吩咐,出现在父子二人跟前。
谨儿止了哭,泪汪汪地等着宫女开口。
宫女悄悄看了眼云珩,俯首道:“娘娘说了,今日不能见小殿下。”
谨儿嘴巴一咧,仰脸再次大哭起来。哭到嗓子哑了也没能等到云珩心软,更没等来虞秋。
年纪大些的嬷嬷瞧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怕他晕厥过去,提醒了云珩一声。
云珩肯定不能让人真的出了事,顺势而下,让宫人全都退出去,蹲在了谨儿跟前,道:“不许哭了。”
谨儿认清了现实,打着哭嗝拿手背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