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纸一怔,赶忙去检查尸身,除了胸膛那处圆洞洞的贯穿伤以及肢体上的几处似是“战斗”留下的破损,居然再没有其他伤口。
林炎摊手:“这些伤可都是那冒牌货搞出来的,与我无关。”
霍纸心头的气消了大半,却还是板起脸教训道:“你不把它搬出去,它也不用遭这些罪。”
林炎笑嘻嘻贴上来:“它这一腔横死的怨气无处宣泄,诈尸那会还不是挨了一顿毒打,要不也不会送到咱家来。放它出去溜达这一圈,让它知道世间之险恶远非它这点凶煞戾气就能横行无阻,以后消停跟这儿待着,不是挺好嘛。”
霍纸:“它是消停了,它家人看见这一身伤可就消停不了了。”
林炎:“它家人不满的话,尽可以将尸体领回家去自行保管,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扛住它的一爪子。”
霍纸:“你可是收过保管费的。”
林炎:“它还白享了两天香火呢,林家祭家主的香火不比我收那点保管费值钱多了么。”
黎白沿:“收别人的钱,享别人家的香火,这算盘属实让你敲散架了。”
林炎:“信不信我把你也敲散架了?”
黎白沿:“你还是先琢磨怎么把你那散架的车装回去吧。”
林炎:“费那劲干嘛,把你塞底下当坐垫就挺好。”
黎白沿:“有本事你塞啊,上路不出一百米我就让你撞树上!”
林炎:“爷现在就让你撞树上!”
霍纸搬起尸首,面无表情走了。
林炎驱使林榄尸身去负荆请罪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令那些曾被林榄欺压过的人拍手称快,与林榄有过节的人们将集结起来闹上林家的传闻更是愈演愈烈,加之林炎那番警告,逼得林家不得不加派人手死守灵堂。
林掷似是被林炎气狠了,卧床好几天才缓过来些,索性也就不再去灵堂了。
各世家的人陆续抵达焚城,既没能先去灵堂烧纸祭奠,也没能见上林家新家主一面,虽情有可原,亦徒惹众家不快。
有人借由空闲去霍家拜访,其中就有黎家。
黎家此次前来之人名叫黎白衣,是黎家主于凡世灾害中救下的孤婴,若放在旧时,他算作黎家主的入室弟子,现如今他则是黎家主名义上的养子,比黎白沿年长两岁,收他入门时黎白沿已经出世,按世家收徒的规矩要唤黎白沿一声“兄长”,别人自然要称他一声“二少爷”。
因并非黎家血亲,这二少爷也就是叫起来好听些,黎家其他血脉从未将这个没什么修行天赋的外人看在眼里。黎白衣在黎家更像是管家,操持些日常杂物,他是家主近人,却算不得黎家权力的核心。
这回黎家主派他代表黎家前来焚城,连黎白沿都有些不可思议。
黎白衣恭恭敬敬向霍纸施礼,这才说:“母亲想来的,只因那林家前家主是母亲小辈,她亲自过来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