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晦一阵不高兴,他最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他的身子骨差,就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他淡淡挤兑:“云大小姐不必这么关心我的身子骨,若是真关心,早就来探望了。”
云沾衣噎住,面露尴尬。
但又有些暗喜,看来殷如晦还是很在意自已的,对两人之间的婚约耿耿于怀。
“如晦……”她想说些什么。
被殷如晦打断:“云大小姐,我已是你的妹夫,往后你还是唤我妹夫的好,免得被人误会。”
云沾衣又是一噎,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想甩冷脸。
五日后她便是宣王世子妃,何必在这里低三下四地赔笑?
“是这样,沾衣只是一时还没改口,确实应当叫妹夫的。”侯夫人柏氏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道:“如今女婿与翡月成亲了,我觉得啊,大家都应该向前看,过去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宣德侯附和:“正是如此。”
一直未曾开口的宣德侯世子,见不得妹妹被欺负,剐了病恹恹的殷如晦一眼,还有姨娘生的云翡月:“沾衣只是念旧情罢了,她这么善良,否则怎会在火场中拼死救出宣王世子。”
宣德侯夫妇都知晓,宣王世子是云翡月救的,但宣德侯世子这个大哥不知道。
深深以为是云沾衣救的。
话音落,气氛立刻变得很微妙。
众人的第一反应,竟是看向云翡月的方向,发现云翡月嘴边噙着笑意,对大哥的话毫无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而后侯夫人柏氏瞪了自家儿子云修远一眼:“说这些做什么,今日是你翡月妹妹的回门日,别的少提。”
云沾衣也立刻扬起了笑容,亲自给云翡月斟茶:“妹妹不要见怪,姐姐并没有念什么旧情,真是一时忘了改口罢了。”
事关自已的婚事,她暂时也歇了与云翡月别苗头的心思。
既然殷如晦已经让给云翡月了,再好也是个将死之人,自已又何必再掺和进去?
她不想为了给云翡月添堵,到头来影响了自已的婚事。
云翡月:“不见怪,姐姐理清了头绪就好。”
她那清透的目光,似乎意有所指,显得洞悉人心。
其实她的敌人不是云沾衣,她巴不得云沾衣能拴住宣王世子那条疯狗。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
云沾衣心里不是滋味,总有种被云翡月拿捏住命脉的感觉,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还是她当初下手不够狠,早知道就应该永绝后患,免得一直被人拿住把柄。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虽然殷如晦讨厌别人拿自已的身子骨说事,但他的确就是精力不济,在宣德侯府待了小半天就乏了。
正好云翡月也不想多留,便提出告辞。
殷如晦真是累了,在马上便没骨头地躺了下去,昏昏欲睡却还与云翡月询问:
“你为何不去喝你大姐的喜酒,可是因为我?”
回想今日种种,他忽然很想知道,妻子云氏会不会以为自已还喜欢云沾衣?
可曾吃醋?
如果云氏直接追问,他便告诉对方答案。
云翡月:“这个,倒也不是因为世子。”
说着顺手拿来一条厚实的披风,仔细盖在殷如晦身上。
却见殷如晦强撑着睁大眼睛:“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