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陆时的脸颊,他最后一次抱住冰冷的墓碑,粗糙的石面硌得他生疼,却不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缓缓跪下,额头触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爷爷,”
陆时的声音嘶哑低沉,像砂纸摩擦着木板,“我答应过你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我要出去学习,学习怎么减少像您这样受癌症折磨的患者的痛苦。
也许要两年,也许更久,我不能亲自来给您上坟了,您别怪我。”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哽咽,“等我学成归来,我会用我所学,去帮助更多的人,也算是……替您积福。”
五岁的林诺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悲伤的气氛,紧紧地抱着林洛夕的腿,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问:“妈妈,爷爷去哪里了?”
林洛夕强忍着泪水,蹲下身子,摸了摸林诺的头,柔声道:“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林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那爸爸呢?爸爸也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林洛夕的心猛地一揪,她看向陆时,他正站在路边,背影挺拔却透着无尽的孤寂。
“爸爸要去学习,学成之后就会回来。”
林洛夕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时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走向林洛夕。
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后事……办完了,”
他声音沙哑“我们……也该去办我们的事了。”
林洛夕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陆时指的是什么,如今也该有个了结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一旁的傅清音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陆时“签证和护照我都办好了,机票也订了,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
她顿了顿,目光在陆时和林洛夕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陆时身上,“陆时,等你们的事情办完,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陆时接过文件袋,心里咯噔一下。
傅清音这女人,又要玩什么花样?不会又要把他囚禁起来吧?他警觉地后退一步,眼神里带着一丝戒备,“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傅清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事情很重要,放心,这次我不带保镖,要是你还担心,我们就在机场见吧,那里人多,还有特警,我总不能在那里对你做什么吧?再信我一次”
陆时略一思忖,觉得傅清音说得也有道理。
就算这女人再怎么疯狂,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的机场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