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扫干净了,血腥味却盘旋不散,足以显示出这地方到底死过多少人。
淳于惮仔细打量着远处的营帐,发现第十翟王的帐篷边还少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十翟王无论去哪都会带的装奴隶的大笼子。
那些特制的巨大笼子就像是第十翟王的标志一样,现在那些笼子还在,却都空了,散落地堆放在空地上。
这是十翟王在世时绝不会发生的事。
就在淳于惮打量那些笼子之时,他身边一匹马上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淳于惮瞥了身边一眼,「伊稚斜,你跟那些东西已经没关系了。」
骑在马上的小男孩脸涨的通红,望着那些笼子,眼中露出仇恨的光。
淳于惮很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当初捡伊稚斜的时候,他就是被关在这些笼子里的奴隶。
如果不是嬴抱月从第十翟王的箭下救下他,这小子早就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这附近的草丛中。
伊稚斜移开视线,眼中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这时黑湖边巡逻的骑兵发现了十一王庭的王军,一支骑兵小队迎上前来。
淳于惮皱皱眉头,按照规矩,应当是十翟王亲自率兵迎接才对。
「十一翟王。」
打头的骑兵们在马上向他抚胸行礼,「我们翟王殿下等您多时了。」
淳于惮眼角跳了一下,「你们翟王殿下,人还好吗?」
「这……」
前来迎接的骑兵们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些复杂。
淳于惮眯起眼睛,「看来,你们的主子换人了啊。」
是他低估那个砍了第十翟王的家伙了。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服部众,完全替代了老翟王的位置,到底是他的哪个堂兄弟那么有本事?
要知道他的血缘离前代白狼王就不算近,跟他是堂兄弟可不是什么尊贵的事。第十翟王虽然辈分高,但算不上是现任白狼王的亲兄弟,他的儿子就算是嫡子都不够尊贵,更别提庶子和私生子了。
西戎的贵血制,是按照贵族和历代白狼王的血缘关系来计算亲疏的。就像当初淳于夜的兄长淳于牙,因为是白狼王的亲儿子,前代白狼王的孙子,在西戎贵族中地位超然,能随意打骂他们这些旁支。
不管是人是鬼,见到了就知道。
淳于惮将马鞭丢给伊稚斜,跳下马背,「你们翟王在哪个帐篷里?带路。」
引路的骑兵畏惧地相互望了一眼,带着淳于夜来到一顶黑色毛毡帐篷前。
原本属于第十翟王的贴身护卫打起帘子,淳于惮冷笑一声大踏步走了进去。
「听说有人杀了我叔父?是谁?」
「是我。」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帐篷深处传出,淳于惮抬起头,瞳孔微微收缩。
他在帐篷内的主位上看到了个他从未想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