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赫从浮白轩急匆匆往宫门方向走时,谢灼恰好在听云楼二楼的雅间坐定,恰好将萧承赫的行径尽收眼底。
展凌见主子的目光追随着萧承赫的身影,低声道:“主子,要我去跟吗?”
谢灼淡淡叹出一口气:“不必。”
“方才我去对面取酒,确实听见太子殿下要干预姜小姐的考核成绩。”
展凌有些犹豫,“主子,这太子何故惦记上姜小姐了?”
谢灼嘴角上扬,“我也有些奇怪呢。”
“不过主子,你之前让我哥盯着姜小姐,他方才倒是来了消息,说是姜小姐被有意刁难了……您、要过去瞅瞅吗?”
展凌笑得有些欠,他总觉得自家主子终于走出情伤、对别的姑娘开始上心了。
谢灼摇头:“你告诉你哥,只用盯住她的行踪就行。
至于她的处境……与我无关。”
“可是主子,您知道今日刁难她的人是谁吗?”
谢灼不语,只将杯中的酒倒满。
“是林家姑娘呀!”
展凌绕到谢灼身前,“就是那个爱慕您多年的林雪安!
你知道她的脾气的,便是你同军中的做饭婶子多说几句话,她都能给人毒哑咯!”
闻言,谢灼握住酒杯的手确实顿了片刻。
“主子你真不打算过去看看?万一姜小姐出什么事呢!”
谢灼晃了晃酒杯,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末了,他淡淡道:“自求多福。”
——
姜家后院。
过了正午,暖阳消逝,天色忽地阴沉了几分,寒风阵阵,裹挟着丝丝雨雪。
姜窈立于院中,双手摊开,掌心满是戒尺留下的红印,几处肉眼可见的泛出血印。
姜嘉儿身边的银雀举着一桶冷水走到姜窈身边,面色很是惶恐。
“愣着干嘛?泼啊!”
姜嘉儿坐在屋里,裹着藕粉色的大氅,胸前染了几滴晕染开来的墨色。
她伸手将怀里的汤婆子放在案上,似是觉得热了,暖炉里的银霜碳烧得正旺,不时还有梨花香味飘出,这屋里就好似春日一般。
另一头端坐着一位女子,面容姣好、在姜嘉儿之上,一身雪白的衣裙显得格外清冷,相比姜嘉儿满脸的得意与狡诈、她看着全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怎么?难不成你想替她受罚?”
姜嘉儿冷眼瞪了一眼银雀,此时夏枝扑在廊下、朝着屋内哽咽道:“嘉儿小姐,我们姑娘不是有意弄脏你的衣裙的,如若您要责罚、便责罚我吧!”
“混账东西!
就凭你也配?我这身上哪样物件不比你的命金贵?”
姜嘉儿喝了一声,抬眼又看向对面的女子,“林小姐见笑了,今日我这没分寸的表妹冒犯了您,我替她配个不是。”
林雪安面上全无表情,只轻轻道:“姜小姐如此惩治、不怕家主责罚?”
“表妹得了那样好的亲事,父亲和二伯父早就等不及要去祭祖了。
这小小惩罚、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等父亲归家,只怕伤痕都难寻到。”
姜嘉儿早就谋划好了,“这教训得及时、否则她不长记性。”
闻言,林雪安脸上漾起一丝冷笑,“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嘉儿扬手,院中的银雀咬着牙将一桶冷水全都泼到姜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