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时间有限,再加上他看到施文凯父子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在身边,为了让他们能早点回去,也就没有再闲聊太多。检查完以后,当场给施父做了一次针炙,又给他们开了剂方子,让他们自己去药店买药。
赵瑾瑜没有多问,从刚开始的谈话中,再加上施家三口人的穿着,就知道他们家应该经济条件一般,拟药方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些,在不影响药效的情况,尽量不用那些高价的中草药。他希望在自己力能所及的范围之内,尽可能的减低一些他们的经济压力。
赵瑾瑜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件对于他来说,只是习惯性的顺手而为的小事,但对于一些很多需要精打细算,甚至是困难的家庭来说,他这样的顺手而为很多时候恰恰就能帮上他们的大忙。
在若干年后,赵瑾瑜真正凭着他的一手医术名扬天下,他被很多人称为神医,在神医两字的前面,还加有无数的前缀,什么最具有个性的,长得最帅的、最具有明星像的,收费最高的神医,等等。
在有无数人对他褒贬不一的同时,却有更多的普通患者因为他低廉的收费,甚至是不收费,高明的医术,他被更多的普通患者奉为“慈医”,这是现在的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赵瑾瑜不是不识人间烟火,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纨绔子弟,前世早些年经常跟着老爷子在外行医,游学,到了现代以后,也自己操心过自己的衣食住行,他自认为对普通人的生活也算有一定的了解,但等他第一次去施文凯家租住的出租屋看过以后,才算是真正了解很多生活在城市低层的普通打工者的艰辛。
施文凯他们家所租住的房子,是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大院,看样子居住在此都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外地人。院子里停放着几辆三轮车、自行车和一些杂物,几个绳索上还晾晒着衣服。只有院子里跑动嬉戏的孩子脸上那不知愁苦的笑容,给这个带着灰色得让人沉闷的大杂院增添了少许的亮色。
赵瑾瑜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高达几十层的高档公寓楼,只感觉这不过短短的几百米距离,将同属于同一片天空下的京都城分割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赵瑾瑜,这边!家里地方小,有些乱,你别介意呀!”施文凯的声音打断了赵瑾瑜此刻微微的失神,他笑着点点头跟了上去。
施文凯说地方小到真是没有故作谦虚,整个房间不到十几个平米,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靠墙放着的一张双人床,床上除了放着被子,就是临乱的摆放着几件儿童玩具,紧挨着床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的行李箱,另有几个纸箱整齐的码放在一旁。
进门的左手边窗台下,用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搭着一个简单的桌案,上面摆放着油盐酱醋一类的调味品,锅碗瓢盆之类的也堆放在上面,一个小煤炉摆放在下面。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个低矮的小桌子,再加上旁边的几个低矮的塑胶凳,应该就是饭桌。
另一边靠墙的柜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大概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一件家电产品。
整个屋子里的家具认真说起来其实不算多,只是这些还是让这个不大的空间显得有些零乱狭窄,再加上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人,更是使得整个空间让人都感觉吐不过气来。
施父就算一早就是知道赵瑾瑜要过来的,但是这一刻看到他们进门,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忙招呼他们坐下,又动作稍显缓慢地走到一旁,特意拿出提早买好的饮料递到他们手上,“赵医生,喝水,喝水!”
赵瑾瑜推辞不过,只好接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伯父,你坐着吧,我不渴。”
施文凯将刚才扑到自己怀里的小侄子放在一边,走过去扶着他父亲坐到床上,“爸,你别忙了,赵医生难得抽时间过来,你就先让赵医生给你做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赵瑾瑜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给施父做针炙治疗,再顺带着检查一下前天给开出的那剂药方,施父用过以后药效如何。虽然他很自信他自己开出的药方绝对有效,但总要经过亲自检验过,才能更清楚功效如何,也才能更让自己放心。
赵瑾瑜一开始将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以后,周围的一切都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只是偶尔的和施父说几句话,以便了解病人的身体情况,顺带着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就算施文凯在京大不算一个很活跃的人,也多少知道一些赵瑾瑜的一些情况,但对于他竟然懂医术这一点,还是从伍教授这边知道的。
今年年初的时候,伍师母的偏头痛找了多少医生都没用,后来他听说是找人通过针炙疗法才治好的。这次还是因为自己为了顾及家里的情况,想早点出来工作不准备报读研究生,被伍教授知道后,详细了解到自家的情况,才和自己说了当时他老伴是找到赵瑾瑜出手医治的。后来由伍教授亲自出面,帮着自己从中牵线搭桥的,找到赵瑾瑜给自己父亲治疗。
施文凯将小侄儿搂在怀里,拿着识字图卡教他认字,不时看着旁边正一脸认真在给自己父亲做针炙的赵瑾瑜,有一个问
题这几天一直缠绕在他的心中,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