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端起笑意,恕礼:“老侯爷避世多年,如今再临太和殿,无需多礼。”
“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老侯爷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口:“老臣听闻孙儿北境大捷喜讯,本欲归家,奈何行至府外才发觉沈府竟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包围。”
“老臣便想进宫求陛下一个明示,何日解禁?”
闻言,赵贤眼神闪烁一瞬,仍端着笑意:“老侯爷言重了,何来解禁一说,朕不过是为行之考虑,他远征北境,府中家眷需要护卫。”
沈老侯爷精神矍铄,颔首:“原来是陛下体恤,老臣明白。”
他转念又说:“奈何方才在殿外听到季尚书议事,青州遭袭,竟要被舍,我大魏朝堂如今竟是无将可用了?”
老侯爷一番话不轻不重,砸得季载道诸人面色难堪。
赵贤敛起笑意,意有所指:“老侯爷有所不知,如今大局今非昔比,以退为进方能致胜。”
沈老侯爷据理力争,抱剑说道:“陛下,恕老臣直言。”
“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舍一青州容易,但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得不偿失!民间百姓亦会猜想,今日为大局舍青州,明日为大局又要舍哪一州?”
“若是民心惶惶,何来安定天下!”
赵贤面色渐冷,奈何沈老侯爷手中握着皇爷爷御赐的尚方宝剑,群臣百官面前,当真轻易动不得。
遂沉声反问:“沈老,您所言何意?”
沈继阊跪地,将宝剑高高举过头顶:“老臣恳请陛下即刻派兵驰援青州,老臣愿为主将!”
“老臣年近八十,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甘为陛下力挽民心,万死莫辞。”
太和殿内阒静一片,唯独沈老侯爷铿锵有力的声调绕梁不绝。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虽两鬓斑白,诵经礼佛十数载,骨子里的将军风骨,却丝毫未减。
方才一意孤行,力谏弃青州的众臣无人敢上前再辩。
赵贤握紧拳头,拇指上的玉扳指险些捏碎。
他这是以身相逼啊!
良久,赵贤松开拳头,故作痛心叹出一口气,起身往御台下走。
走到沈老侯爷面前,俯身扶起他,温声说道:“老侯爷一片赤胆忠心,朕深感惭愧,奈何如今京中兵力实在有限——”
“朕只能拨一万兵马给您,若届时青州难保,您尽早返回,可好?”
一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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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煜、程樾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万能抵何用,陛下此举委实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