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萧景明盯着张坤手里的铁尺,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淌。
那铁尺边缘还沾着片碎指甲盖,在油灯下泛着暗褐色的光。
"
公公且慢!
"
他扯着嗓子嚎起来,"
小的到底犯了哪条宫规?"
张坤慢悠悠踱到他跟前,铁尺"
啪"
地拍在刑架上:"
地牢暴乱当夜,你与反贼丽妃同处一室。
禁军亲眼瞧见她带着你越狱——"
铁尺突然抵住他喉结,"
这够不够治你个大逆之罪?"
萧景明喉结滚了滚,铁尺的凉意直窜天灵盖:"
冤枉啊!
那疯婆娘硬拽着我当人质,您瞧我这胳膊腿儿像是能劫狱的料?"
"
倒有几分急智。
"
张坤枯指弹了弹铁尺,"
可惜净事房的档案上,籍贯不详,引荐人不详——"
他猛地掐住萧景明下颌,"
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清不楚的人。
"
牢顶渗下的水珠"
啪嗒"
砸在萧景明额头上,他盯着张坤蟒袍上的螭龙纹,突然咧嘴笑道:"
公公明鉴!
小的入宫前撞过头,真记不得老家在哪儿了!
"
"
嘭!
"
铁尺擦着他耳根钉进墙里,震得铁链哗啦乱响。
张坤枯黄的面皮在油灯下忽明忽暗:"
油嘴滑舌的咱家见多了,能活过三堂的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