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公站在门外,灰袍上沾着晨露,脸上的蜈蚣疤在微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老阉货手里拎着个包袱,往萧景明怀里一扔:“换上,跟咱家走。”
萧景明抖开包袱,里头是套粗布衣裳,还有顶破旧的毡帽。
他抬头想问,韩公公已经转身往外走,只丢下一句:“半刻钟后,角门见。”
角门处,韩公公正蹲在墙根下啃烧饼,见他来了,随手丢过一个:“吃了,路上顶饿。”
萧景明接过烧饼咬了一口,干得直噎嗓子:“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燕山。”
韩公公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饼渣,“带你见见世面。”
“燕山?!”
萧景明差点被烧饼呛到,“那不是北郊皇陵吗?咱们去那儿干啥?”
韩公公斜了他一眼:“再多问一句,咱家就把你扔井里喂王八。”
萧景明立刻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两人顺着宫墙夹道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小门前。
守门的侍卫抱着长枪打瞌睡,韩公公甩出块腰牌砸在他头盔上。
“咣当”
一声响,那侍卫慌慌张张行礼:“韩爷爷出宫啊?”
“眼珠子让屎糊了?”
韩公公踹开角门,“滚远点!”
出了宫门,萧景明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走出皇宫,外头的空气似乎都比宫里新鲜几分。
街上的早市刚刚开张,吆喝声此起彼伏,蒸笼里冒出的白雾混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别跟个乡巴佬似的东张西望。”
韩公公踹了他一脚,“跟上。”
萧景明缩了缩脖子,小跑着追上韩公公的脚步。
京城的街道比他想象中还要热闹,卖糖人的、耍猴的、挑担卖菜的,挤得道路水泄不通。
一个扛着糖葫芦垛的小贩从他们身边经过,红艳艳的山楂上裹着晶莹的糖衣,看得萧景明直咽口水。
两人穿过熙攘的街市,来到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见到韩公公,恭敬地行了一礼,直接放行。
萧景明暗自嘀咕:这老阉货面子还挺大。
出了城,景象顿时变了。
官道两旁的农田被积雪覆盖,偶尔能看到几个农夫佝偻着身子在田间劳作。
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与灰蒙蒙的天空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