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梆子响,考生们总算能离开考场了。
不过和以往不同,这次从考场出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满腹牢的。
“妈的,这是什么鬼题啊,我现在头都懵了!”
“我也有同感!
平时我觉得自己的学问还不错,可现在才发现,遇到这种不讲理的问题,我的那点本事根本没用!”
“段兄,段兄,你是我们县里学问最好的,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最后一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被称作段兄的是个小胡子男人,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被一群士子围住的样子表明他在士子中的威望很高,甚至听到这话后还有更多的人想挤进来。
然而,这位段兄此时也是一脸悲愤。
“学问?这是靠学问能解决的吗?我不敢说学富五车,但从五岁开始我就跟着祖父和父亲读书写字,读过的书不下百本。”
“但我敢肯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题目!”
看着周围的一群士子,段兄苦笑着摊开双手。
“如果在座的各位之中有人学问比我好、文章比我好,那我认栽,是我学问不够。”
“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不甘心啊!”
“谁能告诉我那个圈圈到底出自哪本书哪句话?我出五十两银子,让我死个明白!”
不仅是段兄这样家境优渥的学子,还有很多同为富裕出身的读书人,也都纷纷扬言要用重金换取线索。
实在是一群学子在考场被胡惟庸设计的题目折腾得够呛。
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大家一交流,才发现所有人写的答案都是胡乱拼凑的。
没有一个人敢说有十足的把握,更别说完整地说出最后那道题的破题和答题思路了。
有个衣衫褴褛、明显家境贫寒的考生,此刻已经气得满脸涨红,青筋暴起。
“这是谁出的试题啊!”
“这分明是故意整人的吧!”
“我勤勉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应对这种荒唐的东西?”
“真是该死的家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出的这题,非得找麻袋把他套起来不可!”
平时有人这样骂骂咧咧、扬言要找人麻烦的话,很多人可能会私下议论说有失文人风范。
但此刻,所有学子都觉得这句话合情合理。
毕竟在考场看到最后一题时那种震撼的画面,至今还在他们脑海中反复出现,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
就在一群学子站在考场门口大声抱怨的时候,对面酒楼休息等待的县令们也走出来。
他们都是陪同这些学子前来考试的。
江南地区文化氛围浓厚,培养读书人是地方官员的重要政绩之一。
能做县太爷的都不是笨人,稍微在这群学子身上花点心思,将来或许能得到一位大人物的感激。
毕竟科举可是通往高位的重要途径。
然而,走近后,县令们看到情绪激动的学子们,也是一脸懵。
这是怎么回事?
县试不过是科举的第一步啊,你们就已经怨声载道了,后面那几关,难道打算交白卷不成?
领头的是嘉定县的县令,看到人群中那个留着小胡子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喊道。
“段林,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段林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