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捂着喉咙倒退的青年男人,意识即将陷入长长久久的昏暗。但在此之前,他依然不忘询问那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答案。
可异灵却并没有回答。
非人的怪物只是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用再讽刺不过的语气说着:“在不确定是否有限制的时候,我都能将灵师监狱毁于一旦,你们又凭什么觉得,在我已经摆脱根本不存在的限制的情况下,还会容忍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
异灵甚至没看一眼贺晚靳。
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异灵距离贺晚靳很近,近到男人即便无法从异灵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突然明白,异灵杀死灵师,根本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
这是自古以来,每年每月,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
要么被杀,要么杀死。
只是现代灵师已经形成了系统的规模,也就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当下的一切,都建立在以往灵师的鲜血和泪水铺垫的道路上。
但此前一切美好的现状,不过就只是,灵师在这看不到尽头的人类史上,取得了短期的上风。
而就那根本不存在的未来来看,现在的灵师,不过是顺应时代般的,再次走向低谷。
灵师的愚蠢,让他们理所当然地在潜意识中给自己添加了一个想法——
一个他们受预言者保护,所以不会死的想法。
傅泽荀所制造的一切恶,都被阻拦,异灵傅泽荀最终也彻底泯灭。这样来看的话,又还有什么是糟糕的呢?
只是他们忘记了……
曾保护他们的预言者,早就比他们更早一步的死去了。
血液遮蔽了视线,摔倒在地的男人周身的衣物也被鲜红洇湿。铁锈的气息似乎填满了一切空气,在最后的最后,贺晚靳笑了。
自嘲的,讽刺的……
嘲讽于自身的无能,讽刺于自身的无知,憎恶于自己的渺小。
但他同时也知道,之后的一切,将与他再也无关。
异灵,灵师,同伴,普通人,乃至于整个世界……
这些都将与他无关。
眼角的余光似乎还能看见那个白发的孩子拼命向这里跑来,但贺晚靳知道,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来不及让还活着的灵师,理解那种,灵师始终都活在注定会留下遗憾的死亡中的事实。
来不及告诉他们,就算是灵师,也一定会成为异灵的事实。
长长久久的黑暗,不期而至。
至此,贺晚靳身亡。
。
异灵的视线却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即便那尸体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
他只是漠然地冲贺榆年说道:“不像贺景同?”
异灵终于抬眼看向了满脸震怒,似乎无法理解当下一切,也不愿接受当下一切的贺榆年。
他嘲笑道:“这简直是我自诞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被他斩断的那只手臂,被黑色的力量包裹,飞速生长着。
在贺榆年震怒,即将发动界域之时,异灵直接提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