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接过,对面前的老头十分敬仰。
此刻的林舒文还没剪掉辫子,引发国人愤怒的东州之耻还没出现,那场鲜血淋漓的运动还没有出现,一切都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而她,将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些鼎鼎有名的人物,了解他们的心路历程,见证林舒文在新海城的凯旋门上剪掉辫子。
没人知道这对于一个历史狂爱好者,有着怎样致命的吸引力!
……
图书馆里,柜台后的先生穿着一件长衫,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袖口有很多的磨损,尽可能用同一种布料打上补丁,但粗糙的针脚还是能一眼能让人看出来。
男人的脸上还带着稚嫩的青春气息,沉浸在书海里时,却带着点老成,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程牧昀穿着棕红色的西装,皮鞋踩木地板上,吱呀吱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男人却还是没有抬头,站在宽大的柜台后面,一动未动。
许灼华偷偷看向程牧昀,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被无视的感觉。
程牧昀嘴角带着笑意,抬起膝盖,重重一脚踩着地板上,柜台后面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圆圆的黑框眼镜下,一双眼睛里充满迷茫。
许灼华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脑袋里就冒出来一个词:正义。
他的下巴方正,嘴角坚毅,黑眉白面,是书生,也像勇士。
这张脸,许灼华见过很多次,他的照片在学校的楼道里,最显眼的位置,最高的位置,最大的篇幅,最坚定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从楼前走过的学|生。
每次从那栋楼路过,许灼华都要欣赏一下这个人风姿,他那影响了无数人的话仿佛呼之欲出。
萧梧新推了推眼镜,有些欣喜地说:“牧昀?”
程牧昀笑笑,“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萧梧新低头看了看身不算体面的长衫,“唉,你又取笑我。”
许灼华在原地被雷得外焦里嫩。
萧梧新!
怎么!
认识!
程牧昀!
好像还很熟络?
程牧昀向许灼华介绍:“你别看他穿得破破烂烂,这位可是教育部长的儿子,萧梧新。”
萧梧新从柜台后走出来,“这位是?”
程牧昀揽住许灼华的肩膀,“东州许家大小姐,许灼华。”
萧梧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那个娃娃亲。”
许灼华有点疑惑,怎么程牧昀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娃娃亲?
“在下萧梧新,也是东州人,跟牧昀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
历史书上也说了两人都是东州人,但是也没人说这俩人是兄弟啊!
许灼华从程牧昀的怀里挣脱,把木制小牌子递过去,“我来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