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了朝霞门,宽敞的路上但见黄沙滚滚的人潮。
我的妈啊,又是人,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啊?
说是团团围住一点都不夸张,放眼望去,一层又一层的士卒全副武装,用人海战术将一马两人裹得死紧,插翅难飞。
“兽王,我们领了哲别大人的圣令前来恭迎您回去。”带领的汉子一身遒劲打扮,是将领。
“好久不见了,哈喇巴。”海棠逸温和得不可思议。
哈喇巴,是刑司,掌豸部。
“是好久不见了,兽王过得可好?”他是真的关心海棠逸,铜铃大的眼在他身上梭巡着,想寻找出生活的痕迹。
“托你福,做点小生意糊口。”
“怎么可能?”他眼瞪得斗大,握缰的手迸出青筋。
“人生的变数何其多,我过得也挺快活的。”
哈喇巴粗脸抽搐,想说什么,却苦于语拙,一时半刻只能向贺兰淳求救。“夫人好!”
“哈喇巴大人别来无恙。”这时候不是否认她身份的时机,随他去坚持吧。
“哲别大人对夫人非常想念,希望夫人也能一道走。”
“他也真有心,这么隆重的迎宾礼,好生骇人呐。”她说反话,不吐不快。
“算起来都老朋友了还摆龙门阵示威,未免太不厚道。”
哈喇巴一怔。这下更无话可说了。
“走吧!”海棠逸统御的威严出现,很自然地取代哈喇巴的优势。
兽王?“
“没有把我带回去,你对蓝人哲别无法交代不是?”
哈喇巴脸上一阵腼腆。“谢谢兽王!”
海棠逸斯文一笑,策马便走。
他表现出来的稳重冷静非常吸引人,五营皆被他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震慑,久久,才找回自己身份的认知感。
狂风翻飞坐骑的马鬃,骏马剽悍,男的灵逸如仙,女子甜蜜清湛,尾随海棠逸身后的人莫不战战兢兢,生怕随便一个动作就亵渎了一对壁人。
哈喇巴殿后,他本来抿直的嘴越咧越开。他一点都不在乎权力易主的趋向,他本来就是部属,现在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将权限还给原来的人而已。
他一生中心服口服的主子只有一个人。
而,那人——他眺望在金色阳光下奔驰骏马的人儿,露出久违的大牙……
“你真的要回兽王堡?”一启程,贺兰淳就忍不住出声。
海棠逸专心骑马的侧面一片冷寂,让人推敲不出任何情绪。
“嗯。”
“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他玩起绕口令。
“是你不好,叫你趁着天没亮就好逃走却不,现在他们果然找来了。”
“逃就能保证一辈子平安无事吗?”她把他瞧得这么扁吗?逃?要不然……“拜托你,这孩子还发高烧呐。”她定要想办法让他回心转意才行。
“堡垒里多的是大夫,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