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胀的怒火沉沉涌入他,那歹徒嘴里淌着血,嘴里嘟嘟囔囔,雇主的制止声没搅乱他的动作。
小型的瑞士军刀在他手里冒着寒光,在他捅下去刹那,粉嫩的指尖牢牢攥住锋利的刀刃,在昏沉的光线下那手背跟白豆腐似的,细腻柔软。
“别动。她。”月光下女孩轻启唇瓣,清丽的眉眼皱的发紧,拧成一团,破损的甜腻嗓音艰难发声。
血线潺潺淌下,顺着刀锋滑在女孩光洁的小臂往上攀沿到莲藕般没毛孔的胳膊肘。
孟芙娜被她拉在身后,完全保护的姿势,把她笼罩在自已削瘦的娇躯后。
她眼皮阖着,抵不住逐渐昏迷的意识,头痛欲裂的挣扎着要把女孩拉到自已身后,让女孩躲在自已的羽翼下,但眼前的情景逐渐模糊朦胧,直到眼皮盖住眼,她再也清醒不起来。
为首的男人偏头吐下血水,邪拧着恶劣的笑,“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救她?”
“愚蠢的要死。”
江恬芯盘起的发丝簇簇落下几缕,柔弱的脸颊泛白,她手里攥着的刀尖更用力的捅过来。
那刀像割细皮软肉,残忍的在她手心划拉。
江恬芯实在受不住的躬起身躯,蜷成软虾,颤巍巍地哀戚出声。
那男的烦闷的要死,懒得再磨洋工,不再拖沓,一脚把女孩踹到一旁,阴沉着脸,眸子发冷,掂着还在滴血的刀打算先搞定那女的。
江恬芯浑身软绵绵的,鬓发濡湿,娇躯被踹的发着抖,瘦弱的肩膀在夜光下一耸一耸,她肚子痛的像碎开重铸,沙哑的声音破损难听。
残阳如血划破海平面。
休憩在祠堂的英气男人猛地一颤,他揉着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麻木的后脖颈,骄矜的眉眼拧成一条褶皱,心口破开一条裂口,畏疼难忍。
今天的霞光浓郁的像血,橘色糅杂着红丝线,斑驳陆离。
他用手背半挡住红艳的光线,从阴暗处走出来,健硕巍峨的体格浸了红玛瑙似的霞光。
倦怠的面庞亦魔亦仙,光斑跳跃在他刀削斧凿的半张脸。
他侵略的目光淡淡扫到外面的光景,长久未开口的嗓音冷沉,“江恬芯什么时候回来?”
侍候在一旁的女佣垂耷着眼帘,轻声回话:“江小姐乘坐的那班飞机按照您的吩咐订在了下午五点,现在已经启程两个小时了,再有半小时就降落屿城了。”
齐君雾脸色白的如同砂纸,面颊的红痕被抚平,光滑如初。
他用指腹捏着眉心,疲倦的眉眼冷淡,吁喘了口浊气,心口闷的不行,还是没放下提起的心。
渗漏出的寒凉冰渣似的,女佣把餐盘扣在胸前,颔首低眉。
送来的餐食小少爷一口没动,原样放在四方桌,他唇瓣也干涩出裂纹,骄矜的清俊面庞覆着憔悴。
被追捧着的少爷难得让人生了怜惜,他清冽的嗓音轻诉,“还有半小时吗?”低沉暗哑,像在宽慰自已,阴影下的幽邃眼眸看向虚无处。
“让你这小娘们多管闲事。”漆暗浑寂的深巷子,那把刀插穿肉体,密透的骨骼隔不住利刃。
孟启凛当场瘫倒在地面,豆大的冷汗攀附脸颊,眸中却松懈下来,重新恢复镇定。
“噗。”江恬芯一口血喷洒出来,直接浸透了礼服裙,那绣绢着的蔷薇花瓣上沁了鲜妍。
奶栗的眸子渐渐溃散,她光裸出的雪白脊背微微躬去,还覆着温热的体温费力的去拥抱被药迷昏过去的女孩。
她清丽的面容沾满粘稠鲜红的血液,如同即刻凋零的纯色栀子花,花蕊枯竭,衰败颓靡。
江恬芯轻咳着,喘息急促,不自发的痉挛着娇躯,浑身发寒,她绕着女孩指尖紧抓不放,气若游丝:“我。不欠你了,我们之间是对等的,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