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的男人消极,拢着清冽的冷光弓腰起身,一切都很缓慢,他眼睑下处红着,神色哀默忧伤。
扎根于美洲地界烧杀抢夺的一行黑手党因为惦记不该惦记的人,惨死在异国。
齐君雾眉眼冷淡,凉凉地瞥了那守卫在暗处的保镖。
背光的身躯晃荡地走了两步,倏然跪倒在地,窄腰下沉,额头以虔诚地姿势抵在满是碎石嶙峋的地面,他轻闭眼,抚摸着这一小块地方,嗓音干哑,破碎,“如果我跟同你一起来,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神情是前所未有地镇定,不再浮躁,戾气的眉眼缓和下来多显沉稳,盖住他的眉骨处,他下半张脸淡定的像叙述旁人的故事。
齐君雾掌心娇嫩,他自残般在碎石处死力碾压,手背隆鼓起暴胀的青筋,待理智回溯,他低声喃喃,“归根结底都是我没有实权,单凭自已的能力护不住你,也做不了主。”
他说着嗓口腥膻,前额印出血痕,音色颤抖,“对不起,都怪我非要跟裴青时起争执,才会被祖父关禁闭不能陪伴在你身边。”
源头在他。
他说着泣不成声,眼泪横流在眉弓消失在太阳穴。
男人皮肤薄,这时全身沁了粉,悬泣欲滴,极致的悲恸如山倒,全向他倾倒奔来,压的他喘不过气,他最后哭到脱力,被齐家的保镖带回去静养。
环山盘踞的老宅,平日里除却老夫人去看望齐君雾,旁人都不敢轻易接近那处卧室。
冷淡的沉暗色系的卧室里唯一一抹亮色是床头悬挂的一处巨大显目相框,温软清丽的女孩穿着学院墨绿色制服,衬的她肌肤胜雪,只有柔美娴静的朦胧侧脸,很久之前他拍的。
现在却是他为数不多的慰藉。
那日醒来后,他不再寻死觅活,消极倦怠,而是着手齐氏的产业,关于女孩的死因他很快查到了孟家头上。
他恨的要死,但又顾虑原先答应过女孩无论怎样都不能向孟家发难。
有趣的是还没等他动手呢,就发生了广而昭著的秘闻。
外人众说纷纭,探讨最近屿城刮起的轩然大波。
孟氏父女倏然一夜成仇,他亲生女儿在网络发布关于音乐坛新盛起的年轻女孩真正死因是她亲父涉及谋杀的。
舆论的风向瞬间往孟家倾斜,失去保护伞的孟启凛在受审前夕把唯一的女儿强制性送到了国外。
她母亲是外国皇室的公主,能更好的培养她。
孟家像原剧情那般迅速衰落,破产,而原书最大的恶毒女配也根据书中情节可怜的落幕。
对于江恬芯的死,孟启凛没有半点愧疚。
供认不讳自已找人谋杀她的事实,受审期间,女孩家属席位坐着年盛的少年。
肃穆的公堂上,他健硕的身板消瘦的不成样,头发长至遮住那双阴冷消极的冷眸。
孟启凛本来还算淡定,在看清他长相那一瞬惊诧住,当即失了稳重,“你怎么坐在受害者家属席位?”
齐君雾看他茫然的神情,手指紧紧攥住,死气沉沉的眉眼染上痛苦,“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江恬芯是我未过门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