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松懈下来还好,心神被除妖一事占据着,就不会去想这些。
他下了蝎子岭,在路上一个早已没人的茶亭里停下来等裴溟。
桌椅倒是还齐全,他拂袖用清风扫过,亭子里就干净起来。
总觉得身上不适,但附近又没有能洗的地方,还是等回了太初城后再说。
正思索间,裴溟就出现了。
江与眠没有在茶亭里耽误,起身和徒弟在半路上会和。
“师尊,魔物已除,附近再没有妖气。”裴溟说着,请示他的意思。
“嗯,也该回去了。”江与眠说道。
云舟被裴溟召出来,见江与眠看他,他笑着说道:“师尊奔波两日,这里离太初城尚远,扶摇扇虽快但损耗的心神灵力多。”
江与眠点点头,两人便踏上云舟,一前一后坐下了。
又是裴溟在后,他习惯性盘起腿,一手撑着脸欣赏了一会儿前面的江与眠。
两日来的杀戮让他陷入了隐秘的亢奋之中,这会儿见到江与眠就逐渐平息了。
前面的江与眠也在歇息,他给自己施了个净尘术后想起后面的徒弟,就顺手也帮裴溟洁了身,拂去一些疲惫。
“多谢师尊。”裴溟笑着说道。
不用回头看,江与眠就能想象出徒弟那双亮晶晶的笑眼,纯净而稚气。
在他眼里心里,自己徒弟是最好的。
他还是会偶尔想起在涵虚洞天里发生的事,经过这两日的磨合相处,没有了酒意上头,他已经变得平静下来。
就算有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裴溟的错,只是迷失了神志后的一个意外而已。
就算他有时也会在意这件事,但终究不会像那天喝了酒后的过分愁苦。
人生总有许多意外,他能穿进这本书里就是最大的意外了,这种意外都能发生,其他意外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样的大道理使他倍感宽慰。
身后的视线没有了,裴溟开始打坐,江与眠没了被盯着看的局促,越发放松起来,笔直的脊背微弯,暗暗舒了口气。
*
还未到太初城,远处地面传来的吵嚷声让江与眠耳朵一动,缓缓就睁开了眼。
他感受到了雪山派弟子的符灵印记,恰有自己除了裴溟外最熟悉的小辈。
君漾和一个女弟子喻红莲正在人群中。
十来个弟子围成一圈,将一个人围在中间,那人身上魔气尽显,不断攻击周围的人。
江与眠眉头一拧,云舟就降了下去。
“师叔。”君漾见是他来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但忙着施法困住中间的人,抽不出身行礼。
“师叔,他被魔物夺了舍。”君漾连忙说道。
江与眠自然是要帮的,十来个筑基期都压不住的魔物让他也感到了一丝压力,但只有一丝而已。
魔物被一条绳索捆住,当即就重重摔倒在地。
夺舍一事江与眠还是头一次见,于是走到近前去看。
从这个男修身上的服饰来看是万剑宗弟子,他想起了谢景行,前两天在太初城的时候他问过君天莫,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哪怕魔物在被捆住后迅速收敛了魔气,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弟子神魂确实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