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青白的齐大健低着头不说话,任由张副厂长和张家人打骂。
他不知道厂里要开除他让他赔钱,张富贵还帮他求了情的事。
他只知道厂里要开除他,他去求张富贵这个好兄弟帮自己跟厂里求情,别开除他,不然他这一家子人就没法活了。
可他的这个好兄弟却说没有办法,帮不了他。
还说厂里明文规定了进厂区不能吸烟,他还在巡视厂库的时候吸烟,会被厂里开除,这都是他自找的,
张富贵是副厂长,怎么可能要保一个人都保不到!
他觉得张富贵就是当上副厂长就瞧不起自己这个兄弟了,明明能帮却不帮,还高高在上的指责自己活该,自此就恨上了他。
那天厂办又催他们一家腾房子,他心情烦闷在家里喝几杯。
本想出去透透气,正好看见张可馨跟张富贵吵了架,从屋里跑了出来,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郊区的河边。
看到张可馨在河边哭坐着,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怨恨冲昏了头的他,就想张富贵不愿意帮他,让他一家人以后都没了活路,那他就让张富贵这辈子都没盼头。
就拿起石头,砸死了张可馨。
人被他砸死后,他就清醒后悔了,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将人推进了河里。
这些日子他一直良心不安,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害怕公安查出他是凶手,害怕被抓去枪毙。
但公安到底还是查到了他头上,找上了门。
看到公安那一刻他直接就瘫了,没有任何反抗,也没辩驳,任由公安给他铐上了手铐。
现在晓得好兄弟是帮过自己的,被厂里开除,已经是求情过后的从轻处理,又看到家人因为自己被抓的崩溃恐慌,齐大健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齐母死死抱着儿子的腿,不让公安把他带走,听到张富贵的指责,闭着眼睛大喊:“你女儿才不是我儿子杀的,我儿子是冤枉的,冤枉的呀!”
顾振远沉着脸道:“你儿子要是被冤枉的,从被抓到现在,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齐母:“我儿子是被你们吓傻了!”
“齐大健,我们冤枉你了吗?”顾振远冷冷地看着齐大健问。
他们抓齐大健是有实质证据的,通过勘察,他们找到了案发第一现场。
昨天经过对案发现场的反复勘察,昨天终于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串钥匙。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其中一把是棉被保卫室的钥匙,从而锁定了凶手是跟张可馨的爸爸有过节的熟人。
近期跟张富贵发生过争吵的只有齐大健,而他也是保卫科的人,经人指证这串钥匙也是属于他的,他们才来抓人的。
齐大健脸颊上的肉抽动着,嘴巴一瘪哭着说:“我有罪,是我,是我啊!”
“听见了吗?”顾振远看着齐母和齐大健的妻子问,两人皆哭着摇头。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丈夫是杀人凶手,他要是杀人凶手被抓了,她们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呀!
顾振远厉声道:“你们再不松手,我就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们两个一起带走,拘留你们一个星期。”
张家人将齐母和齐大健的妻子拉开,两人也顺势松了手,只是嘴里还哭着喊着:“儿啊,我的儿啊……”
“大健呐,大健……”
齐大健被塞进车里,公安们上了车,警车便开走了。
围观的人散去,守着饺子摊的李书萍也从街坊们的嘴里,拼凑出了张可馨被杀的前因后果,觉得这齐大健着实可恨的同时,也感到胆寒。
就因为去求人帮忙被拒绝,就杀了人家的女儿,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更是叮嘱女儿林小玉要有防人之心,别说是邻居,便是亲戚也要防备着些,千万别一个人走什么没人的巷子里,无人的河边,僻静的小道。
林小玉点着头,半点不敢让她妈知道,她已经走过无人的巷子了,还是带着张铁军走的。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安宁街道都在谈论张可馨的案子,咒骂齐大健不是人。
齐大健的家人,也在这几天里,被棉被厂赶出了职工大院,带着孩子灰溜溜地回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