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姜瑶光侧眸看了眼身后的卫柒。
卫柒面不改色道:“主子交代的,他负责寻人,之后如何处置,全凭姑娘自已做主。”
也就是说,并未将她的身份透露。
起码没从他们的嘴里透漏。
姜瑶光很满意李晔的这份分寸感。
“你家主子既然这样说了,那你去外头守着吧。”
“……”
卫柒下颌微微绷起,直到姜瑶光挑眉再次看来,方才低下头,“是。”
“属下就在门口候着,姑娘有事,随时吩咐。”
他转身退下。
姜瑶光心中腹诽,她能有什么事吩咐他。
且不说这会儿陈煜还一身伤痕病病歪歪的,便是他是个康健的,瞧这孱弱清瘦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也不是她的对手。
腹诽归腹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办正事。
眼看着木门合上,姜瑶光转过头,自顾自搬了张凳子,隔着榻边一定距离坐下。
她坐姿端正,举手投足皆是高门贵女的落落大方,连着语调也坦然平静:“我乃镇国大将军姜守义的嫡长女,姜瑶光。”
“之所以得知公主密信一事,还得从四月初的佛诞日说起……”
她言简意赅的将那日长安寺的事说了。
其实说到这,陈煜已经信了大半。
待听闻姜瑶光还特地委托了高手秘密保护昭懿公主,陈煜苍白的脸庞也有了一丝动容。
“咳……多、多谢你。”
陈煜本想起身道谢,但他实在伤得厉害,才将起身,又虚弱地倒了回去。
“你快躺下,不必多礼。”姜瑶光忙道:“我也是女子,得知公主此番遭遇,又岂能袖手旁观。”
陈煜仍是连声好些多谢,他才将苏醒,说话动作都耗费心神,捂着胸口解释道:“我被骗入京兆府大门时便觉着不对劲,可那个时候再想逃,却也没办法了。”
“他们还想哄骗我交出公主的亲笔密信,我又岂会再上他们的当。见软的行不通,他们便来硬的,对我上了透骨钉逼供时……”
一阵穿堂风突然掀起室内静静垂下的帐幔,陈煜突然低笑起来,笑声牵扯着肋下的伤口:“我这条命都是公主殿下给的,别说透骨钉了,他们便是将我挫骨扬灰,我也绝不会将公主的生机送到他们手中。”
听得这话,姜瑶光心下愈发沉重。
再看面前的男人,她有许多话想问,但此时也不是闲话那些的时候。
她只问:“陈先生,若你信我,便将密信交于我。再过不久便是端午佳节,我打算趁着这时候,亲自觐见昭阳长公主,说明这一切。”
稍顿,她问:“你应该知道昭阳长公主?”
“她是公主的亲姑母。”
陈煜颔首道,“我虽在边境长大,但盛京城里的事,公主也与我讲过。”
“公主远嫁北戎,背井离乡,又遭逢欺凌,便越发思念盛京城的一切,她常与我说起先皇后还在的日子。她说,那是她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除了先皇后,便是昭阳长公主。”
“她说长公主慈爱温柔,将她视作亲女儿般疼爱。长公主亲自为她编的五彩绳,她现在还留着,每回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