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光心下沉沉,恨不得立刻便到两年后,领兵剿了曹家、掀翻晋帝的龙椅。
“姜大姑娘,你对昭懿的一片心意,我深为感动。”
昭阳长公主将血书搁在旁边的榻上,又缓缓起身,对着姜瑶光一拜:“多谢你。”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姜瑶光连忙上前扶着长公主。
长公主却摇摇头,苦涩笑道:“这是我这个做姑姑的,替我那可怜的侄女感谢你。”
“外人都羡慕皇室公主金枝玉叶,锦衣华服,殊不知昭懿是个可怜的。幼时丧母,父亲又偏宠妃妾,对她也没多少关心。好不容易及笄成人,还未开府过几天好日子,便被那北戎豺狼讨了去,如今竟然还…还……”
说到这里,长公主语不成调,眼眶更是通红。
姜瑶光闻言,不禁联想到前世长公主的下场,心底愈发凄然。
两人相看,静坐许久,仍是无言。
最后姜瑶光带着那封血书退下,临走时,与长公主拜道:“那就劳烦殿下尽快与陛下提及派遣使者探望一事。”
长公主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为了答谢姜瑶光此番举动,长公主还从腕间褪下那枚价值不菲的华贵手镯,塞到她手中:“你为昭懿做的这些事,我本该重重赏你。但特殊时期,不好声张,待到日后,我再重礼答谢。”
姜瑶光看着手中那枚精致手镯,内心并无半分波动。
她道:“多谢长公主,臣女做这些,并不奢求厚礼,只是想求个心安罢了。”
长公主一怔。
她若有深思的看了姜瑶光一眼,眉眼间有些动容,却没再多说,只重重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雅间里出来,姜瑶光一颗心却愈发沉重。
早知求见长公主是这么一个结果,倒不如不见。
可不见,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么么?
毕竟无论他们底下人如何挣扎折腾,最后的决定权还是皇帝的手中。
若不能动摇皇帝的心思,求谁通禀都是白搭。
心里既然挂着事,姜瑶光也不想回到八楼包厢,免得自已沉重的脸色,影响了兄嫂、弟妹们的心情。
从长廊木窗往外看了看,见河岸边的龙舟赛事正酣,怕是还有半个时辰好比,她索性下了楼,打算去太和楼后头那片园林逛逛。
彼时阳光正好,园林内那耸立的太湖石浸在槐荫里,青苔顺着石缝爬满皱漏瘦透的孔窍,一派清雅幽静。
就在她漫无目的的闲逛时,忽然一阵压低的声响混着蝉鸣飘来。
这声音很低,寻常人都听不见,但姜瑶光自幼习武,耳力非一般人可比。
她倏地收住脚步,绣着金桂的软缎鞋底碾上半片残叶,她竖耳细听。
“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