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楼进去到出来,刚刚好一盏茶的功夫。
姜瑶光走到一楼时,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心里又隐隐有一丝兴奋——
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日后办事,也能方便许多。
“姑娘!”
绿蒲一见到她,立刻就起身迎了过来:“你还好吧?”
姜瑶光摆摆手:“一切顺利。”
绿蒲这才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这个茶楼到处都透着古怪的气氛,方才她一个人坐在楼下,都觉得浑身长毛似的不自在。
“既然姑娘的事已经办完了,那咱们走吧。”
“好。”
姜瑶光点点,又走到前台,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
掌柜的笑吟吟道:“贵客慢走,回头再来。”
那笑容、那做派,俨然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楼掌柜。
一直目送着姜瑶光主仆上了车,柜台后的朱掌柜的才慢慢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下意识朝楼上望了望,也不知道阁主与那位的事谈得怎样了。
与此同时,最隐蔽、也是俯瞰春夏秋冬四个密室的四楼雅间。
茶香袅袅,一片静谧。
一袭白色长袍打扮的老人,白发白须之下,却是一张与年龄不符,瞧着不过四十岁的脸庞。
那手中执着一枚白色棋子,气定神闲的在棋盘落下。
“叔玉,你输了。”
老人淡淡撩起眼皮,道:“打从那位姜大姑娘进来,你的心就乱了。”
对坐在棋局另一端的,正是一袭落拓青衫的裴知珩。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枚黑玉棋子,沉沉落回了棋盒里,“还请阁主慎言。”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唤我一声舅父么。”
郦无痕眸光幽暗,深深望着对座的年轻公子:“叔玉,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成为这座乾坤阁真正的阁主。”
裴知珩:“……”
收拾棋子的动作一顿,他紧抿薄唇,道:“你说的那些,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搅和其中。”
稍顿,他补充道:“今日上门,也只是为了那耳坠之事。”
“那日在长安寺,阿瑶无辜被牵连其中。那耳坠既是因我而落,也该因我寻回,以绝她的后顾之忧。”
郦无痕听得这话,却是笑了声:“是她自已倒霉,偏那个时候进了藏经阁,与你何干。”
见裴知珩拧起眉头,郦无痕轻咳一声,也敛了笑:“行了,既然你这般在乎,甚至不惜为了这等事再次登门,那我岂有不答应之理。”
“放心,耳坠的事我会尽快安排人去处理。”
郦无痕说着,忽然又往窗外看了看。
正巧雕花木窗是半敞开,从上往下,可见姜家的马车缓缓离开小巷子。